蘇知新剛才急急忙忙下樓的時候,紀淮就在醫院大堂裏等著,倚在門後或者角落裏圍觀的人,都悉悉率率地互相討論。
這個女孩兒到底在上麵看到了什麼光景?為何要封鎖六樓到十四樓,她又為什麼能夠上去?
紀淮見到蘇知新的身影,急匆匆地走過,一把將她扯了過來,第一句是,“你沒事吧?”
第二句是,“到底發生了什麼?”
第三句才是,“溫故怎麼樣?”
這種微妙的順序對她來說,很重要!
蘇知新忽然對著紀淮笑了笑,“你關心我?”
他將她的手放下,“好了別鬧,和你說正事。”
蘇知新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道,“這些保鏢,都是秦家的人,大概是秦少想把溫故接回去了。”
本以為紀淮應該是分外失落,即便沒有,那也應該是憤憤不平的,他應該最不願溫故待在秦蘇墨的身邊,可聽了這句話,他居然隻是張了張嘴,驚訝之餘,似乎又早就料到的模樣,“這樣也好。”
也好,也好,至少溫故希望出現的人,總算出現,而他這個配角,也應該下線了。
“怎麼,你也想讓溫故回去嗎?”
“難不成讓她一個女孩子繼續在這裏待著?我能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你真的,隻是在幫她,見義勇為的那種幫?”
紀淮聳肩,“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至少,溫故和她是再無可能的事,錯過便是徹底錯過,沒有破鏡重圓這一說。
蘇知新拿起桌上的蛋糕盒子,忽然覺得心情分外舒暢,“我把這個交給溫故。”
“今天,是她生日?”
她點頭。
紀淮微微一顫,生日啊。
眸子底下恍惚湧上一層單薄的光,他卻到底還是笑地輕鬆,好似一切都放下了,“那不如,你幫我帶句祝福給她吧,我就不跟著你上去了,估計這些保鏢也不會讓的,免得惹出麻煩。”
“倒是你,快些下來,別耽誤時間,讓人家早點把她接回去吧,至少在秦家的大別墅裏養病,總比在這個小地方強得多。”
蘇知新的眼神裏閃爍過幾分不確定,卻又隱隱帶著期待,“你,在這裏等我?”
紀淮笑了笑,“嗯,我等你。”
就像從前一樣,等她下課,等她放學,等她逛街,等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以後,也會等她慢慢地克服抑鬱症,總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溫故也是,蘇知新也是,他自己也是。
蘇知新看著紀淮,忽然覺得自己的世界也不算灰暗,有他這句話就夠了,什麼都夠了。
那笑容如沐春風,一如從前她喜歡的模樣,不,不隻是笑容,很多東西,都會和以前一樣,包括蘇知新自己——重新拾起純粹,再好好地,努力地,成為一個可以和紀淮並肩前行,互相成就的人。
這樣多好。
她將蛋糕拿給溫故,也算是了卻了一樁事。
本打算晚上一起吃的,可現在紀淮也不在,她亦打算趕緊撤了,好把時間都留給“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