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折返回去,找了個合適的借口,打算溜之大吉。
但沈非瑜卻叫住她,看她的眼神似乎有幾分微妙,“池子,我和你一起走吧。”
誒?
不吃了嗎?
程清池以為非瑜姐是為了她,更加不好意思,連連揮手,“沒關係的,我可以自己可以回去,你們在這裏好好吃飯啦。”
沈寂用餐巾紙抹了抹唇,“沒事,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
這樣啊,那好吧。
氣氛似乎是哪裏怪怪的,可程清池又看不出來,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隻是在保姆車上,非瑜姐不如一開始,對她那麼自然親昵了。
程清池本就容易多想,咬了咬唇,不知是不是自己剛才在飯桌上,表現得不夠好,讓非瑜姐覺得沒麵子,所以人家有點生氣了?
“池子,我手機沒電了,你看一下現在幾點。”
“哦,好的。”她趕緊拿出手機,“一點半,時間還挺早的。”
“嗯。”沈非瑜隻發出一個略有些冷淡的單音節,揚在靠背上,閉目養神。
大概是累了?
程清池也不打算說話,省得打擾到人家。
可沒過多久,再次打破沉默,沈非瑜問她,“清池,你這個手機是在哪裏買的?多少錢?”
“誒?”
她微微張大了眼,有些措不及防。
這個手機,不是她買的,她也買不起,是別人給的。
那個精致到淡漠的男人,那個隻見過幾麵,將渾身是血的她撿到醫院的男人,她不認識。
可那晚的遭遇程清池並不想再提,狂風呼嘯,山間盡是駭人的咆哮聲,陰森森的月幾乎沒有光亮。
那具冰冷僵硬的屍體,那雙到死都沒有闔上的眼睛,怨恨的,不甘的,睜著幹澀的眼眶倒在血淋淋的地麵上。
她親眼看見她母親殺了人,又病發去世,一切痛苦的,不好的記憶,程清池都想忘了,現在平靜的日子,她已然滿意。
心髒狠狠地抽動了一下,驟然湧上涼意,她強裝鎮定地笑了笑,不知不覺蜷縮起來的手卻將她出賣。
“朋友給的,其實我和他也不是特別熟,大概隻是有點緣分罷了。他見我在x市生活也不容易,覺得我可憐,把不要了的手機給我,我也沒有拒絕。”
“朋友?你在這裏,除了開七顧然,除了我和溫故,還認識誰嗎?”
程清池苦笑,“多多少少還是認識些的,不然真的活不下來。”
沈非瑜卻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許久沒有說話。
車開在平直的公路上,氣氛卻變得分外詭異,靜到每一個空氣分子似乎都放慢了流動的速度,緩緩飄逸著。
程清池摸了摸自己的臉,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怎麼了,姐,你一直盯著我看,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沈非瑜搖了搖頭,心情卻很複雜。
手機不是自己買的,是朋友送的。理由也很含糊其辭,她本是不相信的,現在也開始動搖了。
這麼一個簡單幹淨,又努力上進的女生,口口聲聲地喊著她姐,她亦把她當做妹妹看待。
可到底——
齊喬是她的好友,沈遇是她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