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疏忽,或是一時大意,又或是他太過驕傲自負,卻到底被她絆了一跤,摔得很疼。

“你的意思是,她用了同樣的方法設計你?”齊喬說完,隨即又搖搖頭,自我否定,‘“非瑜從來都是大大方方的,娛樂圈那麼亂都不見得她趟過什麼渾水,從不耍心機搶資源,也不暗地裏陰人。不,她不會做這種事。”

“她大方?”沈遇忍不住冷笑,想到那個夠狠的女生,冰霜似的霧眸下,頓時匿藏著絲絲恨意,“那我呢,我在你眼中就是小氣不堪?我和你之間的七年還敵不過你認識她一年,齊喬,虧我現在還在爭取你。”

齊喬終於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她無法徹底消化掉這件事,沈遇不會騙她,她也不是不知道。

但,沈非瑜在她的認知裏,不會陰險到那個地步。

即便是沈家愧對於她,冤有頭債有主,她報複的對象也應該是沈父才是,而不是無辜的沈遇。

再怎麼樣,拋棄她的人,不是他。

最後,齊喬閉上眼,情緒已趨近於平緩,就似認命一般,“沈遇,如果你平時能夠對她客氣一點,興許也不會被她設計上。”

“我承認,是我低看了她一眼,我以為她不敢。”

被親生父親趕出家門,被親生父親視作是人生最大的汙點,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還要殘忍?

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一個隻剩下仇恨的人,又有什麼不敢做的?

更何況,大家都說,即便沈非瑜在娛樂圈混跡多年,早就精通世故,可她依然有鋒芒和棱角,那種個性並未被打磨得徹底,從骨子裏便流著一股勁勁兒的血,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的。

從前,齊喬以為,大概是因為她的父母如此教育,性格的塑成和原生家庭有很大關係,現在她才明白,那份血,是沈家的血,那股勁勁兒的狠意,有時候像極了沈遇。

所以,當她恨一個人恨到極端,想要報複他的時候,必然是做好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決意,不在乎自己是什麼下場,不在乎對方是什麼背景,隻求泄憤,隻求快意一場。

齊喬將眼角將垂未垂的眼淚抹幹,“沈遇,可你到底還是要娶那個姓程的。”

“為了保你,我沒有別的選擇。”

這句話說得分外沉重,連胸口都仿佛被撕裂開來,引起了陣陣鈍痛。

原來,這個世界上,也有他沈遇無能為力的事。

沈裴的身體在幾個月前便出現了問題,最近這段時日,病情更是轉危,在沈家私人療養院休息,不管世事,沈氏集團的運作大權自然完全掌握在身為執行總裁的他手裏。

兩頭分心,又被秦蘇墨將了一軍,不僅虧損九億,連帶旗下一些產業也不大不小地動搖了一下。

而沈非瑜,便趁沈氏最為薄弱的時候,給了沈裴沉痛一擊。

她用三百萬賄賂療養院的護士,躲過特種兵的看防和四處巡查的高級保鏢,冒用其身份混了進去。

三百萬,對她來說,也是不小一筆積蓄,嗬,她禁不住自嘲笑笑,多年來養成的節儉習慣,這次也算是下了大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