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地,好像從遠方傳了過來,卻很重很重地,鑽進了自己的心裏。
刻薄,傲慢,可就是這樣的人,他們天生就站在了食物鏈頂端,可以肆意踐踏人的尊嚴。
那一刻,程清池很想媽媽,也很想那些.可以站出來,保護她的人。
他們都去哪裏了啊
“阿遇,你別和她計較了。”
“我是在考慮要怎麼要她承擔後果,喬喬,你覺得呢?”
齊喬搖頭,“我說,要你別和她計較了,衣服壞了就壞了,我又不是沒有別的禮服。她年紀小,可能腦子一時糊塗了。”
“其實我在圈子裏見過不少,有些人的手段比她還要髒,再說了,你這次宴會,本來就該帶所謂的正牌,她不平衡,也能理解吧。”
“這個世界上哪有一時糊塗的人,都是貪心不足罷了。”沈遇的麵容陰沉,冷冽開口,“正牌?誰承認她是沈家的正牌。”
齊喬抿了抿唇,“不提這個,咱們下樓吃飯吧。”
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輕聲道,“你不覺得,我們因為她起分歧,反而很掃興嗎?還不如幫我看看,明天要化什麼樣的妝比較合適。”
男人的線條冷峻,聞言,動了動喉結,“喬喬,其實你現在可以任性一次。”
她沒有辦法,隻得無奈地笑笑,“好好好,我知道你為了我生氣。”
於是,齊喬鬆開沈遇的手,徑直走到程清池麵前。
身為當紅明星,光環強大,明豔動人,而這個女生,狼狽得一塌糊塗。
她見到她,總是會心生一種怪異的感覺,程清池,她應該是倔強的,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地卑微柔弱。
可事實上,她又沒有什麼資本去倔強。
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沒有錢,沒有背景,沒有出眾的容貌和傲人的身材,她單薄,樸素,平凡,這樣的存在,黯淡無光。
許久,齊喬開口,“你說說,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衣服是壞掉了,也沒有辦法彌補。”
程清池如沒有靈魂的木偶,隻空洞地望著地麵上那些支離破碎的雜物,她喃喃,“媽媽的東西也壞了啊也是沒有辦法彌補的,那麼,齊小姐,你能告訴我應該要怎麼辦嗎?”
罷了,齊喬抿唇。
“我不要求你什麼,不如這樣,你和我說一句對不起吧,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好了。我也不喜歡斤斤計較,更不喜歡為難誰,隻不過,阿遇很生氣,如果我不做點什麼,怕是白浪費他的心意,這裙子是法國那些一線頂奢設計師為我量身定做的,不是用錢就可以買得到。”
齊喬站在程清池的身前,輕輕撫弄了一下秀氣的長發,如夜裏優雅舒展葉片的海棠花,很漂亮,越是這樣,便越將她襯托得灰暗無比。
如果不是沈遇的意思,她甚至連這句對不起都不會向她討要。是呢,落落大方,氣質高貴的女明星,怎麼會和灰頭土臉的鄉野丫頭計較呢?
程清池的目光垂落,眼睫濕潤,空落落的身體已沒有什麼靈魂,似乎對道歉也不在意了,仿佛對於她而言,到底有沒有錯,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