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正對著她問。
程清池的心好像被誰紮進去了一根針,她壓根就沒有想過,沈遇會問她這個問題,饒是王忠雄徹徹底底離開這個世界,徹徹底底離開她的生活永遠都不會來打擾,那一切似乎都變得那樣遙遠,遙遠到她能夠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什麼都沒有經曆過。
可到底,沈遇一句話,所有的可怕記憶又一點一點地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裏。
程清池開始發抖,越抖,便越覺得冷,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他不是什麼好人。”
每一個字,仍舊抱著極大的恨意。
沈遇頓住。
這好像是第一次聽她正麵提及這個人,哪怕是一句很簡單又不怎麼好的評價。
“他對你不好?”
程清池搖了搖頭,“能不說這個嗎?”
她半點都不想再回憶,也不想再提及和王忠雄有關的任何一個字,每一個字,都是她的噩夢。
“如果我非要聽?”
“那你不如殺了我。”
她卻回答得非常幹脆。
“我不殺你。”沈遇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因為現在完全可以做一點比殺你更有意思的事情。”
這話立馬讓程清池的神經繃直,她的脊背一涼,“你想幹什麼?”
“孤男寡女,共處一地,擦將走火,剛好可以取暖,你說,萬一明天就死了,今天再享樂一回,是不是也死而無憾了,反正現在也閑的沒事。”
他的口吻分外輕佻,輕佻得和他一點都不像,性情大變,仿佛和亂七八糟,吊兒郎當的小流氓並無區別。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偶爾夾雜著閃電驚雷,轟隆轟隆,仿佛是對著她的耳朵貫入,震碎了骨膜,震亂了思緒。
程清池的腦子混沌,但也立馬反應過來,雖然她十分不相信沈遇真的會對她做出什麼,因為他平時都對她嫌棄至極,可他看上去又完全不像是在開她的玩笑。
或許現在這一刻,他真的饑不擇食了。
受傷的兔子和受傷的狼到底還是兔子更弱勢。
程清池的自我保護意識到底沒有他迅速,在她起身之際,沈遇便壓了過來,將她死死的用力的桎梏在身下,動彈不得。
他受傷了,力氣還這麼大,男女力量懸殊,她根本就掙脫不開,拚命地蹬腿掙紮,又啃又咬,也不及他萬分之一。
“你放開我,放開我,王八蛋,混蛋!”
“不放。”他卻對著她的臉,冷漠地宣告了兩個字。
程清池簡直就像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她對著他,大喊大叫,拚命動彈。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想著這種事?你這個人渣人渣,差點害死我又想.又想占我便宜!”
“你也說我是人渣,不做點人渣該做的事,對得起這個稱號?”
不,程清池覺得自己錯了,他不是人渣,或許連人都不是。
早知這樣,那她還真不如一開始就死在那一場車禍裏。
可她也隻是翻來覆去地罵著,“混蛋,王八蛋,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