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的眉目用力地皺了一下,“然後?”
“然後還好,陸林修一個電話把他們嚇跑了。”程清池抱著膝蓋坐著,“我沒出什麼事,就是回明蘭別墅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他聽完以後,沒有什麼反應,但眉毛倒是下意識地舒展了一下。
“沈遇!”程清池又好似想起了什麼,“你該不會就是因為我回來的太晚,故意不要我進去吧?”
“你你你也太過分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再說了,她幾時回來又和他有什麼關係,他不是一貫懶得管她的事嗎?
沈遇“哼”道,“你當明蘭別墅是你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地方?想什麼時候出去就什麼時候出去,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真當成是你自己家了?”
“我可沒有,隻不過那次情況特殊。”
程清池又在心裏罵了一句,這個人也太小氣了,就知道為難她。
沈遇閉上眼睛,又細細想了一下,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記得他回到別墅,程清池卻不見人影,那一瞬間他居然是有點不爽的。
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爽,為何不爽,或許,可以用類似平時很乖很聽話又慫膽子又小任由他欺負的小寵物,結果卻在某一天逆著他的意思跑出家門,並且有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可能性這樣的例子,來形容他的感受。
總之,程清池應當是屬於他可以掌控的人或事,一旦出了範圍之外,他就會莫名其妙心煩氣躁,可奇怪的是,對於別人,他鮮少有這樣的感覺。
直到他洗完澡,準備睡覺,心裏也是很不舒服的。
然後他便聽到了樓下門鈴的聲音,那個時候,外麵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天氣預報說,幾乎是十年難得一見。
沈遇知道是程清池回來了,他冷著一張臉,站在窗邊看著那個女生著急又寒冷的反應,無動於衷,也不要任何人去給她開門。
可十分鍾以後,到底還是自己下了樓,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程清池的意識已經不怎麼清楚了。
她蜷縮在角落,渾身發抖,臉色和唇角全都是慘白的。
沈遇一怔,第一反應就是將她打橫抱起,他聽見她的嘴裏絮絮叨叨地念著什麼詞語,有媽媽,有爸爸,還要蘇凜
反反複複,沒完沒了。
他將她抱回她自己的臥室,她卻死命地拽住他的手,“別走.別走”
好像很害怕他會消失一樣。
沈遇就這樣看著渾身都濕透的女生,任何一個字都形容不出他的心裏,他隻是看著,沉沉地看著。
“蘇凜.蘇凜”
程清池昏迷不醒,嘴裏卻一直念叨著這兩個字
那應當是一個男孩子的名字,很有個性,甚至還有點耳熟。
沈遇坐在床邊,靜默地問道,“蘇凜是誰?”
在這句話說出來以後,女生的嘴便閉上,再沒說什麼東西,看樣子,即便是意識不清晰,她也是拒絕回答的。
直到現在,他們共處一個山洞,沈遇才將這個問題,一模一樣地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