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夫想畢已經與玉兒講了母親眼下的狀況了吧?”元氏看向令狐沉玉,目光平靜而溫和。
令狐沉玉點頭:“講了一些,玉兒知道母親病了,但未曾想竟病的如此嚴重。”
“這就是血蠱的厲害。”元氏冷冷道:“玉兒可還記得當日張氏之死,便是受了這蠱蟲之害。”
“玉兒記得,隻是那張氏的死未免也太快了些,而且玉兒見到她時,除了麵色難看了些,並不似母親這般枯竭。”
“那是因為母親的血蠱是一直寄養在母親體內的,成蟲養成之日,便是母親大忌之時。”元氏說著冷笑一聲:“那張氏隻不過是喂了成蟲而已。”
“寄養在母親體內?”令狐沉玉聞言大驚:“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隻蠱蟲的養成需要半年,而成為血蠱則最多數日,這便是母親與那張氏的區別。”
“半年?”令狐沉玉聽得頭皮發麻:“也就是說母親受這蠱蟲之害已有半年的時間?”
元氏點頭:“起初並無異樣,母親也是在不久前才察覺出身子不適,胃口漸弱,愈加嗜睡,而這些,都與母親的日常是相反的。”元氏說著微微停頓片刻:“再後來,身子便每況愈下,直至本月的上半旬,母親便流連病榻了。”
“母親可知是何人所為?”令狐沉玉看向元氏,目光中是掩飾不住的深惡痛絕。
“是你的爹爹。”元氏淺淺一笑:“還記得母親之前與你說過,母親也是在無意中發現了你爹爹在養蠱之事嗎?”
“是,玉兒知道。”令狐沉玉聽得咬牙切齒。
“後來被你爹爹發現了,母親亦是為了讓他放心,所以才飲下了他賜的藥酒,原以為隻是你爹爹為了牽製母親所用,卻沒想到他會對母親下蠱。”
“可惡!”令狐沉玉雙拳緊握:“母親為何不早些告訴玉兒,母親明明知道太子在查爹爹養蠱之事,為何不揭發爹爹。”
“揭發不得。”元氏說著輕歎一聲:“其實你爹爹也不知道這蠱蟲竟會在他的手中失去控製,自己長成了。”
“什麼意思?”令狐沉玉微微皺眉。
“你爹爹的本意並未想要用母親的身子養蠱,隻是在母親體內存放一隻以防母親反悔,因為沒有他的藥引,蠱蟲是不會自己蘇醒的。熟料不知何故刺激了這隻幼蟲,在你爹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居然自己蘇醒了。”元氏像是自嘲的一笑:“你爹爹得知後,也想了很多法子想將蠱蟲給引出來,奈何下蠱容易控蠱難,這隻例外的東西便與你爹爹較上了勁,死活不肯出來。”
“沒有別的辦法嗎?”令狐沉玉看向元氏焦急道:“爹爹是製蠱的,怎會不知解蠱的辦法?”
“沒用的,為此,你爹爹已有數日熬在書房沒有出來了,若是能有辦法又怎會等來你與太子。”
“可是他與肖氏——”
“那不過是障眼法罷了。”元氏似有些無奈地看一眼令狐沉玉:“不如此,又怎的移開外人的注意,要知道這血蠱之事一旦泄露,不要說母親與你爹爹,就是整個靖國公府都不夠琪王砍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