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菲倏地一下揚起頭,看向母親,她的模樣十分蒼老,一頭斑白的頭發,還有那張雖然慈眉善目的臉上,布滿了皺紋,膚色如同蠟一般的萎黃,年僅四十出頭的她已經看不到青春的痕跡了。
這分明就是自己的母親,一切都來得那麼真實……
“對不起媽,我居然做了一個夢,夢到你要永遠離我而去,我好怕……好怕那個夢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寧願永遠都不要醒過來……”她倔強的眼神盯著母親。
陽光溫和的灑在母親的臉上,母親臉上的笑容仿佛定格在某一刻,久久不曾變過,一切似乎很真實……卻又仿佛虛無……
如夢似幻……
許菲不想去深究探索這些問題,她隻想靜靜待在母親身邊,陪著她一起看落日黃昏,夕陽西下。
“媽,我好久沒聽到你唱小星星了,以前你最喜歡唱小星星哄我睡覺了,你能再唱給我聽嗎?”她輕輕地在母親膝下呢喃。
等了好一會兒,母親還是沒有動,她依然如沐春風般微笑著,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撫摸著她的腦袋。
許菲閉上眼,感受著母親身上的溫度,嘴角緩緩扯出一抹笑。
“沒關係,如果你不想唱,這次就讓我唱給你聽……”緩緩睜開眼睛,一滴淚悄無聲息地從眼角滑落出來。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不管你去哪兒,我都會跟你到哪,因為我不知道沒有你在身邊的許菲,生命還有什麼活下去的意義。”
她說著又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一刻的歲月靜好,如果這是在夢裏,那麼……她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來……
……
坐在許菲床頭的楚墨痕一臉嚴肅地看著床上毫無生氣的人兒,醫生說許菲沒有大礙,隻是受了太大的刺激,過幾個時辰就會清醒過來。
但是他已經候了整整十二個小時,從白天等到晚上,許菲非但沒有要清醒的跡象,反而臉色越來越蒼白,整個人毫無血色。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一個噩耗,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將許菲帶離醫院,等過段時間她情緒好些了,再告訴她真相。
但是現在不管說什麼,都已經晚了,許菲非但知道了真相,還承受不了打擊,昏死過去。
他歎了聲氣,目光移向旁邊的心率探測儀,突然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許菲非但沒有恢複正常,心率反而越來越薄弱,從一百零二直接下滑到七十五,並且還在不斷下滑。
楚墨痕瞬間就慌了。
“醫生!快來看看她什麼情況!”楚墨痕連忙去喊來醫生。
那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探了探許菲的鼻息,發現氣息越來越微弱,而許菲的心率還在不斷下降。
“不好!病人好像有輕生的想法!”
醫生的話對於楚墨痕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楚墨痕逼紅了眼眶,杵近許菲耳畔,惡狠狠地瞪著她。
“許菲!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想死!你難道就這點承受力?以前那個倔強堅強的許菲哪去了!你要是敢死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就在他一番話後,醫生出乎意料看到許菲的心率的數字出現回升的情況,但是很快又開始下降。
“你的話對病人很有用,病人應該是聽到了你的話才會有情緒的起伏,你快繼續說啊!”醫生也是著急得不行。
楚墨痕頓時目光都掀起一絲光芒,他壓抑著胸腔起伏的情緒,狠狠攥緊著拳頭,惡毒的話不斷從他嘴裏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