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兮雙手下意識的絞著帔帛,思索著如何拒絕的理由。
李汀芷完全沒有看出她的不安,驚喜的朝她叫道:“兮兒姐姐,表哥此話可當真?我打第一眼瞧見你便看你不同尋常,果真如此,你可否為我彈奏一曲?”
李汀芷並非是真的想要聽她彈琴,而是不想和蕭君瀚獨處,她怕自己控製不住再哭出來,惹的他不快,再讓父親為難。
父親不受王爺寵信,此次自己瞞著父親過來,已經是大逆不道,可是若不在他娶妻之前再見他一麵,她絕對會抱憾終身,為了不遺憾,她隻有讓采綠替自己打掩護,一個時辰內再趕回去。
其實她都沒想過這次能否真的見上麵,見上麵後自己又該如何麵對?她在短短的路上想了無數種可能,隻是沒想到自己先見到的人竟然是扶兮,不過這樣也算是最好不過了。
不管王爺是否知道她來過,都不會怪她,因為這裏有證人作證,她不是來破壞他的婚姻大事的!
扶兮遠遠地看到她可憐巴巴乞求的眼神,心下一軟,已經想到了她為難的原因,又想起自己還從未與他合奏過,不知是出於私心,還是出於助人,竟鬼使神差地點頭答應下來。
李汀芷美目中盛著晶瑩的淚珠,笑著道:“太好了,謝謝你,兮兒姐姐!”
她生怕自己的淚水再在蕭君瀚的麵前溢出來,露出端倪,她頭也不敢回,一麵朝著不遠處的桃花樹跑去,一麵朗聲道:“我在那棵樹下跳舞,你們在這棵樹下合奏吧!”
她根本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繼續道:“這棵桃花樹繁花似錦,又向著風,跳起舞來肯定很美,對不對?”
蕭君瀚笑著沒有應聲,但動作卻表明了同意,他動手把琴支在樹下的長長的青石凳上,又從不遠處搬來一個方形的小青石做凳子,而自己則走出去三米遠,立在一側,注視著背對著他們的李汀芷,這期間他沒有看扶兮一眼。
扶兮望著他,心下驟痛,可也不敢開口,他不看她,或許還在怪她放出的狠話吧?她暗想著,移到凳子前坐下,極力控製著自己不去看他,可是心還是忍不住亂想道:他是在恨她,還是想要避嫌?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李汀芷收拾好心情,轉過身來眺望著他們,再次開了口:“今日是我誕辰,過兩日便是表哥的大喜之日,如此雙喜,咱們應該選個歡快的,帶著祝福的曲子,對不對?”
蕭君瀚暗暗用餘光偷瞄著扶兮,根本就沒聽到李汀芷的話,而扶兮早就神遊天外更加沒有聽到,李汀芷等了半晌也未見他們回答,剛想張口重複,喉中卻先是哽咽起來,她吸了口氣,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強忍著心中的苦澀,道:“要不就那首《樛木》吧,好不好?”
“好!”
蕭君瀚收回目光,應了聲,隨口吟道:“南有樛木,葛藟累之。樂隻君子,福履綏之。南有樛木,葛藟荒之。樂隻君子,福履將之。南有樛木,葛藟縈之。樂隻君子,福履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