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賦閑怎麼了?是吃你家米了還是喝你家湯了?皇上您給評評理啊,臣不懂水患不能為皇上解憂已是有愧於心了,眼下臣聽到治水患的法子高興,怎麼就還惹來一身腥了?”
雲慶帝了解自己這個堂哥,雖性子紈絝,卻不是個會刻意生是非的,眼下能與秦衍之如此針鋒相對,恐是其觸了他的逆鱗了。
近日他因祁東水患一事忙的不可開交,倒是不曾關心宮外溫家生了何事,隻是,溫家人是他的人,觸溫家的逆鱗,在他看來那就是觸他的逆鱗。
自古帝王多疑心,雲慶帝更是個疑心重的帝王,他的帝位來的並不光彩,從帝後因疑心太重已不知明裏暗裏除去了多少人,這朝中上下文武百官,真正得他信任的且隻占少數,那些個世家他更是將信將疑著,唯有溫家,是他最放心不過的。
因為溫家人最是聽話,唯皇命若不從,又不貪圖權勢,隻愛些金銀,溫家丫頭又甚得他歡心,所以他樂意護著溫家。
“秦卿,晉寧侯便是這性子,你擔待些,愛卿方才所說不無道理,待朕細酌後再下定論吧。”雲慶帝輕描淡寫道,然後朝身旁的大內主管福全招了招手。
福全得令,大聲道:“無事退朝。”
秦衍之聽皇上如此輕描淡寫便帶過了,心下一陣氣悶,又無處可撒,隻好忍住心中不快恭敬送了帝駕。
“哦,分流。”
“嗯,分洪道。”
“寬緩而不迫呢。”
“嘖嘖,真是多此一舉。”
溫迅四人大搖大擺的從秦衍之身畔走過,陰陽怪氣的打趣了一聲,然後看著秦衍之那張忍怒的老臉,又一齊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秦衍之氣甚,伸出手指著眼前四人,愣是說不出話來。
“我們什麼啊我們,秦衍之,你個老鱉孫。”溫迅呸了一口。
秦衍之頓時震怒,瞪著雙眼看向溫迅。“溫迅!你說什麼!”
“沒聽見?我說你,老、鱉、孫啊!”
“哎呀,老溫,不要與這種斯文敗類多說了,省的汙了嘴。”
“就是啊,他個沒臉沒皮的,你同他說這麼多做什麼。”
“誒,你們看,咱們右相大人這副模樣,像不像獸鳴齋裏那隻喜歡發怒的老呆貓?”
“哈哈哈哈,像,果真是像!”
“你,你們,你們……”秦衍之睚眥欲裂的指著幾人,渾身皆氣到抖動起來,“本相要告知皇上,定要告知皇上……”
“哦?我們好怕啊,哈哈。”
“走咯,喝酒去,喝完了回府等皇上的譴責去咯。”四人混不在乎的大笑,不再看氣急敗壞的秦衍之,勾肩搭背的就走出了大殿,遠遠的還能聽見幾人的笑聲從殿外傳來。
啪!
秦衍之喘著粗氣將手中的朝笏狠狠的砸向地麵,忽而又發覺此舉乃大不敬行為,連忙又趕緊將朝笏撿了起來,撫著胸口,好一會兒才將湧上喉尖的腥氣平複下去,理了理衣袍走出了大殿。
轉眼初五將至,由著秦家這場令人唏噓的大喜事,溫綾渾然沒了慶生的心情,便幹脆一連在隋國公府賴了老隋國公夫人好幾日才回了晉寧侯府,老隋國公夫人有意要替她出氣,卻也還是被她甜膩膩的哄著了了這樁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