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手,將喻瑾晟一把拉至一旁,以身護住了他所傷一側,又順手將那傾倒之人扶穩後,溫綾才發現眼前的華服女子竟是久前詩會當日哭著離去的京兆尹千金,心中不由再次泛起幾絲煩悶。
近日京中果真是越發不得安寧了。先是明目張膽的圍剿,後是這種上不得台麵的行當。
如此想來,溫綾便是神色轉冷的看向那鄒敏若。
“怎麼,取個吃食鄒小姐竟也是站不穩麼?”
“我,我不是故意的……”鄒敏若被溫綾這般瞧著麵色倏然一變,慌忙解釋道。
她方才明明站的好好的,也不知道是誰忽然推拉了她一把。
瞧著她這幅模樣不像是作假,溫綾心中戾氣這才稍斂了些。
“往來人多,鄒小姐還是小心些為好,若方才不是我接住的你,你的一廂清譽恐是難保。”
鄒敏若聞言臉色頓時慘白,連忙福身:“多謝郡主施以援手。”
溫綾卻是懶得再理會她,此等淺顯粗略的招數她早在數年前便領略過了,隻是她身手好,這法子於她自然難以奏效,哪想今日竟是用到喻瑾晟身上來了。
是何意思?是想替她府上門客尋上一門親事不成?
溫綾於心中冷嗤了一聲,放眼四周,眾多貴胄千金環繞,歌舞升平,倒是難以尋出是何人動的歪心思。不過她心中倒是有幾許猜測。
罷了。
溫綾收回目光,轉身看向喻瑾晟。
“你可有碰著?”
喻瑾晟並未立即回答,隻目光褶褶的看著身前人,眸光柔和的好似要將她生生吞沒。
“郡主此舉,在下是否可以理解為,是遂了在下心意?”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溫綾輕聲嘟囔了一聲,徑自取了銀盤擇了些許吃食,自顧自的賞起舞來。
喻瑾晟瞧著自她耳根泛起的幾許非常態的紅潤,低聲笑開,默默隨其身後,不再多做言語。
無妨,總歸他已是無半分耐心再言緩緩徐之了。
“溫綾。”沈策緩步走上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向溫綾,幾日不見,他的氣色瞧起來有些頹靡,也不知是否和齊王告病一事有關。
其實在老隋國公尚未逝世前,溫綾與沈策兄妹倆關係還算尚可。
見他主動打招呼,溫綾也隻好頷首點頭:“世子也來參宴了?哦,瞧我這記性,世子與寧安郡主當日也受了驚,確是理應參宴。”
聽她提起狩獵,沈策眸色又是一痛,“我有話同你說,不知方便否?”
“你想跟我說什麼?若是為了諶都一諾而來,世子還是莫要再提了。”溫綾就著方才取的清酒飲了一口,語氣淡淡道。
幾年前她不過就是隨口一說,想令他知難而退罷了,哪想他竟是當了真,義無反顧的去了諶都。
若說對他此舉絲毫不覺感動是假,說起來,經年往昔之時,她也是曾對這翩翩世子哥上過幾分心思的,隻是這心思還未真正萌芽生長,便叫那樁樁事給生生扼殺於了搖籃之中。
是誰都好,唯他不可。
沈策心房驟然鈍痛,“為什麼?”
“若是世子隻為此事而來,還恕本郡主不再奉陪。”溫綾將清酒放下,轉身欲走卻又叫沈策急聲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