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她已經離開了!”回稟的宮娥鬥膽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皇上,沒想到他也正瞧著她。
“你瞧這樹上的梅花可好看?”龍離堯盯著這宮娥的眼睛笑著問道。
宮娥受寵若驚,也不知自己哪裏入了皇上的眼,她幾乎可以想見自己未來榮華富貴的日子。
“回,回稟皇上,”那宮娥抑製住心底的興奮,“這綠梅甚美!”
豈料皇上臉上的笑意卻驀地消失了,冷冷道:“你退下吧!”
轉身隻盯著枝上的綠梅,沒再看那宮娥的眼睛一眼。
此時那小宮娥已不敢再胡思亂想,隻求保命地退了下去。
龍離堯深情地望著枝上的一朵開得正清麗的綠梅……
猶記得棲風亭旁的綠梅林中,他曾有幸陪伴鳳柯公主遊玩。
他雖心機頗深,但麵對女子,尤其是心儀的女子,卻是笨嘴拙舌,想不出話來討好。
他想,女子都是愛花的,便指著一朵枝頭看得正好的綠梅問鳳柯公主,“你瞧這樹上的梅花可好看?”
當時她的回答幹脆,“也就那樣!”
她還說,這世間紅梅白梅居多,細細觀來,還是那耀眼的紅梅最是好看,如今卻是因這綠梅稀罕便將它奉為極品,實在有失公允。
龍離堯一下不知該怎麼答話,不想惹惱了鳳柯公主,如今又知她不愛這綠梅,當下便問她是否要回去。
鳳柯當時那雙好看的鳳眸斜睨了他一眼,她說:“本公主不喜歡這綠梅,卻偏愛與你這呆子在這裏賞梅,不行嗎?”
……
龍離堯登臨帝位,等了許久沒有等來鳳柯的複仇,卻是等到了朝臣們勸諫冊立皇後的建議。
起初,龍離堯還有興趣逗弄地問他們該冊立哪一家的閨秀,果然如他所料,台下群臣各自為自己的利益選定了他們心目中的皇後人選。
看著他們在台下吵得甚歡,龍離堯像看戲似的獨獨坐在高座上。
不知為何,他的眼前卻突然閃過鳳柯的身影。
龍離堯猛地起身,台下群臣吵鬧聲停止了,確實失態,以為惹怒了皇上,忙跪呼“皇上恕罪!”
久久沒有回應,再抬頭時,卻見龍離堯筆直地一頭栽了下去。
從那以後,龍離堯的身子就不好了。
有時批閱奏章,便會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混入了朱墨。
又一次吐血之後,龍離堯整整昏迷了七日,急壞了一眾太醫。
因為實在是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傷痛病處,根本無法下手。
而龍離堯這七日,卻好像做了一個美好的夢。
他夢到,那日,他與鳳柯被叛軍和那群江湖人士逼得跳崖。
他們仍舊被那棵果樹接到了,仍舊住進了旁邊的那個山洞裏。
雖有諸多不便,但卻是前所未有的幸福恬淡。
他們沒有被他的暗衛尋回,今後的每天晚上,他都會抱著鳳柯到洞口去看那天上璀璨的星星,也從不曾問她那個問題。
或許多年以後,他們下來了,但皇城一切物是人非,鳳柯也歇了回去的心思,從此兩人就在山下過著隱居的生活,由他開墾幾畝田地,和她一起生兒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