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暢久說的話很快,快到差點聽不清,可淩真珍卻一字不漏的全部聽見了。
那些話,就像一把刀,狠狠的插在她的胸口,一刀一刀的把她的皮膚切開,然後把心給挖出來一樣。
一樣的疼,疼到她臉色蒼白,身體甚至不夠控製的往後退了兩步。
“還有任雙你,你被威脅的第一時間為什麼不來找我!我是你的班主任,你是我的學生,你不來找我,你把錄音放出去,有沒有想過對愛格其他老師有什麼影響?”顧暢久對這點有些耿耿於懷。
學生在遇見事情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來跟她說,反而是自行處理,等事情發生以後,她卻還什麼都不知道,最後還是同事打的電話通知。
“如果我告訴你我被張紅威脅了,你會相信嗎?”任雙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帶著深意,甚至有些冷。
如果告訴老師可以解決的問題,她何必要繞這麼大一個彎?
“你把錄音發出來,我會不相信嗎?”顧暢久有些生氣,因為任雙這是赤果果的在懷疑她。
“錄音被你知道了,我還有機會拿出來嗎?還能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什麼樣的老師嗎?張紅是會離職,還是僅僅隻有一兩句批評教育,最後又不了了之?”任雙嘲諷的看著顧暢久,眼中的不屑是那樣刺眼。
刺的顧暢久完全沒有接話的能力。
顧暢久在心裏想了一遍,她沉默了。
如果任雙把錄音給她,可能就會像她說的那樣,錄音不會還給她,而張紅,最多也是就是被批評一次,她還是好好的。
“可你也不應該這麼激進。”顧暢久覺得自己的話有些蒼白無力。
她連一個學生都比不上,一個學生都可以吧問題看的這麼清楚明白。
“我不應該這麼激進,所以應該把錄音教給你們,讓你們處理,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張紅安然無恙,等這件事過去以後,大家忘記了這件事,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把我踢出愛格。”
“而差點的效果就是,學校用強硬的手段把我早戀同居的事情給壓下去,過一段時間以後大家都忘記了,張紅再讓人散播點什麼,我這個早戀打胎的事,本來是子虛烏有,最後繞了這麼大一個彎,還是被張紅給坐實了,這就是你們想要的效果?”
“毀掉一個學生,對你們老師來說,是不是沒有一絲感覺?是不是覺得你們是老師,學生就應該聽你們的?不然就應該背著罵名被勸退,然後沒有一個學校願意收留我?然後讓那些不明白的人,帶著有色眼鏡看著我?”任雙的聲音很平靜。
明明她說的那些假設,如果有一種成立,她就有可能變成那樣。
可她這樣子卻好像再說無關要緊的事一樣。
但任雙發紅的眼眶卻出賣了她。
她不是無所謂,她隻是不想把懦弱的一麵在顧暢久的麵前表現出來。
她清楚的記得,上輩子她遭受過什麼。
高中沒畢業就輟學,就算她家老頭子不管願意資助多少錢,那些學校就是不願意收留她,她曾經的那些同學,看她的眼神也跟看垃圾一樣。
最明顯的是眼前的這個人,她沒有相信她。
反而冷著臉,把她家低聲下氣去求人的老頭子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