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從此以後,休想再進許家大門——”
隨著一名清瘦的少年被人從大門中推出,朱紅大門“砰”地一聲緊閉,將少年拒之門外。
許天溪,一個穿著破布麻衣,長相清瘦,年僅十歲的少年,怔然站在石階上,心中的苦楚淹沒了心扉。
許天溪捏緊雙拳,這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告破滅,難道自己唯一的親人注定逃不過一死嗎?
許天溪有些不甘心!
許天溪徐徐轉身,目光朝著周圍一瞟,街道上站滿了市井之人,一個個眼神含笑,環抱雙手,恰似在看一個笑話。
許天溪對這些幸災樂禍的人不理不睬,背對著緊閉的許家大門,徑自離開。
男女老少擁擠地站在街邊,帶著一種似有深意的目光,聚焦在落寞走過的許天溪身上,有可憐,有鄙夷,有嘲笑……
一時間,喧嘩的聲音充斥街頭,議論聲四起:
“喲,這個小乞丐是誰?”
“還能是誰,咱們立花鄉有名的‘怪胎’呀!一出生就嚇死了自己的娘,許家的棄嬰。”
“嗬,怎麼還有臉回許家?”
“高攀唄,野雞還想飛到高枝上呢。”
……
許天溪的臉色暗沉,從流言蜚語中默默走過,上齒緊咬下唇,嘴唇破裂,血絲滲透,傳來鑽心的刺痛。
或許,在這群肆意諷刺的人眼中,許天溪是一個想要利用自己棄嬰的身份,高攀豪門大族的小乞丐。
但隻有許天溪一個人明白,自己之所以放下尊嚴去求許家,不是為了名利身份,而是為了要救病入膏肓的某個人。
然而,靠買賣藥材發家致富的許家,羞於承認有這樣一個家族子弟,甚至連大門都不讓踏入半步。
許天溪忽然駐足停步,抬起目光,看著攔在前方的一名少年。
這名比許天溪還要小一歲的許家小少爺,是許天溪同父異母的兄弟,身後跟著幾個家丁,現在正一臉嗤笑地打量著許天溪。
周圍漸漸散去的人群,忽然瞧見許家小少爺出現在街頭,才發現這場好戲還有後續,又興致勃勃地站回來,擠在街道兩旁,意味濃濃地準備再看一場笑話。
許天溪心中鬱悶煩躁,沒有精力去理會這個胞弟,自己還得趕回去,照顧垂死中的幹爹。
許天溪繞開方向,從許家小少爺的身邊走過。
一個衣衫襤褸,一個錦衣玉帛,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反差顯得格外鮮明。
許家小少爺發現許天溪居然對自己視而不見,心頭震怒,心想自己在家中養尊處優,人人見到自己都得禮讓三分,這個小乞丐居然敢無視自己!
這無疑觸怒了身份高貴的許家小少爺。
“站住——”
許天溪聞聲,停下腳步,轉過身,漠然看著這個胞弟。
許家小少爺招了招手,旁邊的家丁將一袋饅頭遞到小少爺的手上。
許家小少爺咧嘴笑道:“許天溪,你不好好當一個小乞丐,為什麼還要惦記著回許家呢?不要因為最近幾年,我許家發達了,就想靠著血緣的關係,高攀我許家。”
掂量掂量手中熱騰騰的饅頭,許家小少爺又道:“我知道,你連飯都吃不飽,一定很餓吧?這樣吧。”
許家小少爺岔開自己的雙腿,食指指著自己的胯下,叫道:“隻要你從我的胯下鑽過去,再喊一聲‘少爺行行好’,我就將這袋子饅頭送給你,怎麼樣?”
街頭上看熱鬧的人,都爆發出一陣哄笑的聲音,目光中透露著期待,心想這個小乞丐,應該不會拒絕這條回報“豐厚”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