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三伏天,天氣悶熱難耐。
成漢醫科大學氣勢宏偉的石拱大門,威嚴佇立在午後的陽光下,石麵觸手滾燙。
這所培育出無數人才的醫科大學,是全國各地學生削破腦袋,都要擠進來的重點大學。
教師,環境,設備等設施絕對都是一流的。
然而,就是這樣一所威望極高的學校門口,旁邊卻擺著一個裝滿鉗子,鐵錘和螺絲的三輪修車攤。
此時,身為修車攤老板,當然總共也就他一個人的牛揚,倚在三輪車旁大口喘氣,手裏拿著一把漏了洞的破蒲扇,猛力的扇著。
“啊,熱死了,尼瑪,老天爺都歧視胖子,這毒辣的太陽是要為世界消除一胖,直接讓我投胎轉世,少受些苦嗎?”
穿著最大碼,蹭著自行車鏈條油點的白色跨欄背心,黑色大短褲,體重兩百九十斤,直逼三百斤的牛揚,渾身除了衣服就剩肉了。
他睜著胖成一條縫的眼睛,看身後著名學府樓的玻璃窗裏,悠閑聊天的年輕男女們,哀聲感歎身份地位的差異不同。
都是年紀差不多的人,看人家上著全國重點大學,談著校園戀,吹著空調的小日子過的多爽,在看自己……
特喵的別說空調了,就是想買個電扇都沒有插電的地方,就頭頂這株百年大槐樹能擋點光。
牛揚想到此,心中不禁一陣悲涼,抬頭望天大喊。
“老天爺,你兩年前沒收走我,給了我滿身甩不掉的肥肉,就是想讓我受苦,被人歧視是不是?我是上輩子得罪你了嗎?你要對我這麼狠?”
“呼……”
喊了一嗓子,牛揚肥胖的身體就累的直喘氣。
他掐著腰想兩年前身形勁瘦,玉樹臨風的樣子,心裏就更加不滿意現在這個連走路都費勁的自己。
“姓牛的,你他媽在我們學校門口瞎喊什麼,想死是不是?”
屁股突然被人踹了一下,牛揚皺眉,捂著能趕上普通人兩倍大的屁股轉身,看身後穿著時尚,手插兜,斜著腦袋瞪他的兩名年輕男人,眨了眨眼,疑惑道:“兩位要修車?”
“修你媽個車!”
其中一位身穿黑色時尚小腳褲白t恤的男人,沒好氣的朝他吼:“死胖子,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一個破修車的,敢跟我們校花有說有笑,你他媽找死是不是?”
說著,小腳褲男人伸手就朝牛揚的腦袋掃過去。
牛揚肥胖得身子往後縮,一邊躲著男人的手,一邊問:“你們校花是誰?我沒見過啊。”
“你他媽早上借著修車把為由,都摸她手了,還在這兒跟老子裝不認識?我看你就是找打!”
吼完,灰衣男人和身旁的同伴,也不等牛揚解釋,不分青紅皂白的對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正所謂一拳難敵四手,牛揚的噸位又大,移動都費勁更別提反擊了,於是隻有挨打的份。
粗壯茂密的大槐樹下,隻見牛揚抱著腦袋不停的後退,肥胖身體讓他看起來像個笨重的大熊,十分狼狽。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擊,就默默承受著對方的拳頭。
沒辦法,家裏的父母一個右腿殘疾,一個先天白內障,全家的生活來源就隻有這個修車攤了。
現代人出行開的都是小轎車,隻有大學校園還有騎自行車的了。
牛揚知道他不能失去這份活計,如果讓這兩個男學生不痛快,將他攤位砸了,那他們全家人真的就隻能喝西北風了。
可人都是有尊嚴的,牛揚也不是天生的慫貨,縮著腦袋被人這樣打,心裏也不痛快,可又不能反抗,隻有憋屈的任人打罵。
心想,以後他要是有能力改善家裏的生活,忍氣吞聲這四個字絕對不會在出現在他身上。
“讓你在不知道自己的斤兩,敢跟我們的羅小雪諂媚,小爺打不死你。”
小腳褲男人跟身旁的夥伴,發了狠往牛揚腦袋上揍。
漸漸的牛揚就開始意識模糊,看不清腳下的路,踉蹌踩在一個壞的馬葫蘆蓋上,肥胖身體瞬間失重的下墜。
“啊……!”
尖叫的回音從井蓋裏傳出來,又慢慢消失。
小腳褲男人探身看黑咕隆咚的深井,頓時手腳冰涼,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