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想順從母意(1 / 1)

龍昂臥室。

已經該吃晚飯了,李嫂做好飯菜,端到桌上,打了個招呼走了。

但龍昂還有好多話沒有說,紫瑤那邊卻掛了。

他歎口氣:“早就應當對她說了,都怪我……”

當龍昂從江夏嘴裏知道,紫瑤早已失身,而且和江夏臭味相投,並有過之無不及的時候,龍昂幾乎徹底失望。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那麼美麗純潔的女孩,在江夏嘴裏,竟然是個顛鸞倒鳳的蕩婦?她果真懷過江夏的骨肉?帶著心靈的創傷,他下決心不再去想這個曾愛得透心透骨的名字——歐紫瑤。

但是,他又不斷發出疑問:“江夏說的是真還是假?歐紫瑤到底是女孩還是女人?如果不是,她為什麼悄然離去?如果江夏並非實事求是,那他一定是別有用心了?

終於,他得出結論:紫瑤和江夏一定有那種事,而且紫瑤一定是受害者!要不,她為什麼一提到江夏,就那麼害怕,就那麼淒涼無助!要不,她一定不會離開!

龍昂想不下去了,他痛苦極了,隻好白天上班,晚上失眠,在黑暗中尋找答案!

誠然,劉姨的目光和舉動,吳燕的挑釁和勾引,也曾使他動過心:她一個女孩都能這樣,我一個大男人為什麼不能這樣?但真到臨了,他竟然能做到坐懷不亂,視美無睹了。終於,一老一小兩個美人都走了,離開了他的視線……

是什麼原因使他能這樣?

靜下心來,回憶數月裏的煎熬,他們不得不承認,在他的心靈空間裏,紫瑤仍然占據了相當的位置——他依然深愛著紫瑤,深愛這個已經失過身懷過孕的女孩!

在他眼裏,紫瑤還是一個純情女孩,絕不允許不經過他龍昂的進入,就成了女人的!

他要再度叫紫瑤“親愛的”,希望她回來,親口對她說“親愛的,我愛你”!

——母親,媽媽,對不起,我離不開紫瑤這個可能你不希望的女孩!

窗外的天空暗下來,夜即將壓進臥室。

他下了樓,來到客廳,無意間看看牆上的石英鍾,馬上要到七點!

他走到桌前,看看李嫂做的飯菜,一點口味都沒有。

他停下來,從櫥窗裏拿出一包方便麵泡在碗裏。然後走到窗前,打量著窗外即將黑淨的夜……

他像看到了母親,一個懷揣著早已逝去的愛情離去的女人!

——“兒子,以後找對象,千萬別找結過婚的,也別找破過身的。因為在她們的經曆中,就像娘一樣,永遠有一塊地留給了人家,不會跟你真心真意過一輩子……”

他一下想起母親臨死時的那場雷陣雨……

繼父帶信來,說母親在病院病危,讓他趕快去醫院和母親見上一麵。

可這時,天上黑壓壓一片,馬上就要塌下來。龍昂衝出去,哭喊著,拚命跑向醫院。

忽然“轟隆……轟……轟……”,一個大閃電,劃開了半個天空,頓時,瓢潑大雨從天而下。龍昂雙臂抱著頭,大聲叫著媽媽,但他的聲音很快被雷聲雨點湮沒。

整個世界全迷糊了,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看不清,全是白花花的!

不知是眼淚還是雨水,像從頭頂往下倒下來,衣服和褲子全貼著,全身裹得緊緊的……

終於是,他趕到醫院,繼父正大聲叫著母親的的小名。他急忙衝到母親跟前,而母親的眼睛此時睜得圓圓的,看著前方,嘴裏叫著:“親愛的……我要走了,你以後會來接我嗎?無論你怎樣對我,我的心都是你的……”

媽媽終於說出了十來年前埋藏在她心底最真最真的話!

“媽,我是龍昂,我來了……”

媽媽眼睛漸漸恢複了平視和溫情,伸出一雙骨瘦嶙峋的手,顫巍巍的,想摸摸兒子的臉,但已不可能了。她看著天花板,小聲而特別清晰地說:“兒子,記住我的話,千萬要找純情女孩,別像你爹找我這麼個結過婚的,永遠不能把自己全交給他……”

說完兩眼一合,去到那邊,耐心等待那個她交付了所有情和愛的男人!

龍昂的眼濕潤了:“媽媽,請你原諒,我不想順從你,讓我去愛一回吧。沒有付出真愛,怎麼知道就不行呢?”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說起“愛”字,竟然異常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