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把事情全都定下來了,轉眼到了十月中旬。楚家動工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十八這一天,動工的時候需要宴請工人吃飯,需要準備大量的吃食,這些全都是陸鈴和楚二嬸去準備。
而花繁玥則是忙著為雲義的母親許氏治理身體,所以大家做任何事情都不敢去叫她。大家都知道,為許氏醫治的這些藥材全都是餘家的人幫忙找到的,隻有一份,若是失手了,許氏隻能一輩子躺在床上了。
十月十六這一天,陸鈴還是去了定縣牙行買了一個婦人和一個丫鬟回來。婦人叫杜娘大概三十歲左右,手腳麻利,長得高高瘦瘦,還會點手腳功夫。以前跟著丈夫走鏢的,因為丈夫病了,沒錢治病,最後隻能自賣自身給丈夫治病。隻是可惜,她的丈夫後來還是死了。
丫鬟叫曉竺,十三歲,看起來很憨厚,可是陸鈴一眼就相中她了。想著日後家裏需要人的地方很多,她才十三歲,可以慢慢教導,憨厚的人用著也放心。
最重要的是,兩人都是死契,就算日後有銀子都不能贖身,除非主家善心,消去她們的奴籍,要不然她們以及她們的子子孫孫一輩子都隻能是奴才。
十六早上,失蹤了好些天的雲四回到了家裏,雲大橋夫妻看到雲四回來了,他們都鬆了一口氣。因為老三的事情,他們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小兒子,直到常家的人打上門,才發現小兒子已經好些天不見人了,四處都找不到。直到裏正告知,雲四已經報名去從軍了,人在定縣。
常英拉著兒子的手,眼淚不斷落下:“你怎麼那麼傻,你以為從軍是鬧著玩,那可是要上戰場的,可不是去鬧著玩兒。”
上戰場就有可能會死人,這村子裏上戰場的有幾個活著回來的?記得有一年去了五十人,五十人全都死在戰場上。
雲四回來就聽到娘親哭哭啼啼的樣子,忙著安慰她:“娘,您和爹就不用擔心我,既然家裏都是要有人去從軍的,最適合的人就是我了。您看,二哥和三哥都是有妻子的,他們不適合去。”若是哥哥死在戰場上,嫂子就要守寡了,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一個人,無牽無掛,這樣多好。
直到兩個人不哭了,雲四才拿出一個錢袋子給常英,他小聲說道:“娘,這是二十兩,您和爹放著,有需要的時候就拿出來用。”
雲大橋問道:“老四,你為何會有這麼多銀子?是不是也學你三哥去賭坊了。”賭害得家破人亡,他現在算是深有體會了,老三想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雲四聽了後忙搖頭:“爹,我把您分給我的田賣了,這是銀子,你們就拿著,我還要趕著去和軍隊會合,大軍很快就要離開了。”
擔心被罵,他把銀子流下來後就走了。
他走出家門,去了一趟張滿山家,離開家裏之前,還是要去看看妹妹。
雲秋月看到雲四,覺得有點意外:“四哥,不是說你要跟著大軍走了嗎?”雲四去從軍這件事她也聽張滿山說了,要知道這四哥和自己一樣,以前都是嬌生慣養的,什麼都不會。
雲四伸手去揉了揉雲秋月的腦袋,笑著說道:“我就要走了,隻是舍不得你和爹娘,回來看看。”他拿出一個錢袋子:“哥哥把田賣了,這裏麵是二十兩銀子,你留著若是要買些什麼就去買,不要虧待了自己。四哥不在你身邊,若是有人欺負了你,你就去找二哥,知道嗎?”
雲秋月看著四哥手中的袋子,一時間眼眶微紅:“四哥,不要對我這麼好。”你現在對我有多好,日後就會有多恨我。
雲四聽了,哈哈一笑:“你是我妹妹,我肯定得對你好。哥哥上陣殺敵,你等著我歸來,我要當將軍,讓我妹子過上好日子。要把最好的東西送到你麵前來。”
雲秋月聽了,撲進雲四的懷中嗚嗚哭了起來:“四哥。”
雲四走了,雲大橋家徹底的安靜下來了。 家裏忙進忙出的都是二梅,照顧這丈夫,公婆,還要給受傷的雲三煮飯。除了二梅夫妻,村子裏的人很難見得到雲大橋家其他人。
他們這邊安靜下來了,可楚家就熱鬧了。伴隨著一車一車的青磚拉回來,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了楚家要在村口建造青磚大瓦房,這麼多青磚,天知道這房子得多大。
一時間,引來不少人羨慕。
建造房子需要不少木材,雖然開工初期雖然用的木材全都是托潘工頭幫著購買的,可是後期還需要不少木材,楚家又聘請了村子裏隔壁村一些壯漢上山去砍樹。這些人每天賣力幹活,可以賺上百文錢,所以大夥兒雖然心裏嘀咕,羨慕嫉妒,卻沒有人在背後詆毀。
因為要煮飯給工人吃,陸鈴又請了村子裏兩個婦人每天負責在工地裏煮飯,燒開水。
十月十八,辰時是吉時,楚舜華作為長房長子,自然是他回來祭祖,點燃鞭炮。請了雲叔祖來說了幾句吉祥的話,楚家大宅就開始動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