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真正的讀書人,不管去什麼地方,都會隨身帶著幾本書的。所以,這裏的書籍隻是陪襯罷了。
陸鈴知道曲沅在嶺南瀧州向西走,那是靖國的附屬國。占地麵積等於兩個嶺南這麼大,世世代代依附著靖國。兩國之間來往也密切,經常都會有曲沅的學子到靖國來遊曆,或者有靖國的商人和學子前往曲沅。
可以說,嶺南很多酒館客棧得以維持生計,和這些商人學子有很大的關係。嶺南山高,瘴氣多,若非必要,真正敢來這裏的人並不多。
“嶺南其實是一個好地方,隻是不善經營罷了。”陸鈴拿起一本書,翻看幾頁,覺得沒有半點意思。隨即聽到身邊的男人緩緩說道:“嶺南的百姓以前是百越國的百姓,後來靖國的鐵騎攻克百越,最後白越國滅,從此以後這裏的百姓就成為了靖國的一份子。百年來,嶺南是流放之地,很多犯罪的人在嶺南安頓下來,和百越姑娘成親生子,百越開始漢化,
隻要嶺南不亂,朝廷對嶺南百姓活得好還是不好一點也不關心。”
“京城的那些人估計把嶺南視作洪水猛獸彙聚的地方吧。甚至在他們心裏嶺南就不是人居住的地方。”陸鈴淡淡說道:“上位者雖然坐得高,可是雙眼能夠看到的隻是百官奏請上去的事情,嶺南這個曾經作為流放之地的地方,他們更不會在意。”
現在諸國的犯人全都被流放到一處三不管地帶平桑,那地方據聞和史書上的寧古塔沒甚差別了。而嶺南這幾十年來了,就算有流放的犯人也不多。
饒是如此,嶺南現在想要翻身,也不容易。因為,它給天下人的印象就是瘴地。來這裏,十有八九是沒命的。定縣和平鄉鎮雖然作為曲沅必經之地,那也隻是僅限於陸路而已,若是從曲沅的並州走水路,就不用經過嶺南了。
“這些都會改變的。”他走到她身邊,看著下方繁華的街道,嶺南當真如世人傳言這般不堪?嗬嗬,那是因為他們隻從書籍上看到了嶺南,而沒有親眼見過嶺南的繁華。
“沒關係,日後總會有機會讓世人知道嶺南最美的一麵。”陸鈴靠在他懷中,低聲說道。
陸鈴並不知道,因為她如今的一番話,讓楚舜華做了一個決定。一個讓很多人都無法想象的決定。
楚舜華讓她在房間裏休息一會兒,他出去一下,她不願意,想要和他一起去。看到她帶著幾分祈求的眼神,他最後還是心軟了,帶著她一起出去。
兩人走出酒樓不一會兒,就看到了街道一旁蹲著的好幾個乞丐,他拉著她上前,蹲在一個年長一點的乞丐跟前,拿出幾枚碎銀:“想不想把這些銀子放進你的口袋裏。”
乞丐聞言,看向眼前這兩個穿著得體的年輕男女,他看了看男子手中拿著的銀子,隨即問道:“說吧,什麼事。”他們這些做乞丐的很清楚,出手大方的貴人很少遇得見。
眼前這位拿出了銀子,卻蹲在地上和他們說話的人手上的銀子不好拿。他們很清楚,拿得到的銀子他們不會放出去,不該他們拿的銀子他們絕對不會拿。
楚舜華淺笑:“不會要你去殺人放火,隻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罷了。”
陸鈴算是明白了,這個人想要從乞丐口中得知丁昊昆的事情。這些乞丐經常都會固定在一個地方乞討,而丁家酒樓乃是平鄉鎮第一酒樓,這裏進出的貴人最多,得到的食物和銀子也最多。
她掃了一眼四周,發現他們就算蹲下來了,也沒有乞丐敢上前圍觀,足可見坐在他們眼前的這個乞丐乃是他們的頭頭。他天天守在這裏,對丁家的事情肯定知道得不少。
“說吧,想要知道誰的事情。”
乞丐顯然對於這樣的事情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楚舜華問道:“我們想要知道這丁家少爺丁好昆有沒有定親了?”
乞丐明顯一愣:“怎麼那麼多人好奇這丁家少爺的事情,一個時辰前還有一個帶著帷帽的女子來問丁少爺的事情。”
陸鈴的心裏隱隱猜到了一個人,隻是不敢確定:“那女子問了你什麼,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保證不會讓你吃虧。”
乞丐笑了,覺得這銀子真的太好賺了,那女子一出手就是十兩銀子,買的也是這丁少爺的消息:“那女子問了丁少爺的未婚妻是誰,丁少爺現在在什麼地方。”
“你們知道?”楚舜華道:“說來聽聽。”說完後,他把手中的銀子放在他跟前的碗裏:“說得好,還有呢。”
乞丐笑得見牙不見眼:“丁少爺有未婚妻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據聞家中是耕讀世家,一個兄長長了秀才,一個弟弟現在在書院裏上學,經常被夫子稱讚呢。丁少爺的未婚妻聽說長得很好看,已經很溫婉善良。那女子剛剛聽到我這樣說,氣得跺腳呢。”
聽到乞丐這樣回答,陸鈴想象一下趙玉香戴著帷帽跺腳的樣子,忍不住一笑:“還有呢,丁少爺現在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