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聽了餘謹的話,陷入了沉思。餘謹擔心的正是他擔心的,人口販賣的案子一開始就是從嶺南開始的,可以說嶺南是整件案子的源頭,一旦動了嶺南官場上的那些人,就等於是打草驚蛇。
可若是不動,按照嶺南官場現在的情形看來,楚舜華至少兩年之內是不能挪地方的。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要他查再多的事其實也有點強人所難了。
就在此時,震天的鼓聲響起。
禦書房裏三個人都齊齊朝著門外看起,餘慎說:“是誰敲響了登聞鼓?”
建國到現在,有膽量有勇氣敲響登聞鼓的人少之又少,至少今上登基這三十年來,這還是第二次。上一次已經是二十年前了,想到這裏,餘家兄弟都齊齊看向永昌帝。
永昌帝聽了後,抿唇淡淡說道:“朕親自去看看。”
敲登聞鼓之前是需要杖責三十再滾釘板的,一般的人杖責三十後已經是去了半條命了,再滾釘板的話十之八九是活不成了。所以,若非沒有天大的冤屈,是不會有人拿自己的命來敲這登聞鼓。
當永昌帝他們聽到敲登聞鼓之人的身份後,三人都忍不住詫異,這算是打瞌睡有人送枕頭嗎?他們才想著不知道如何下手,卻有人幫著他們敲開了一道口子。
很快,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敲響登聞鼓的人是平州知府高斐的嫡子,他要狀告的人乃是他親生父親高斐,狀告他寵妾滅妻,逼死嫡女和原配,甚至在原配身死時帶著小妾離開竇城,沒有參與妻子的葬禮。事後,小妾還派人刺殺他這個嫡子,作為父親的高斐卻對這件事睜隻眼閉隻眼。
永昌帝對於寵妾滅妻妻這樣的事最是看不慣,在他看來作為男人,就算再寵愛一個女人,也要給原配足夠的尊重。妻和妾永遠也不能混為一談。
要不然,靖國律法裏也不會有每隔男人有幾個小妾這樣的規定,一旦超過了,就是觸犯了靖國律法,是要判刑的。這條律法為的就是保證妻子的地位,偏偏作為知府的高斐卻明知故犯。
加上永昌帝想要動一動嶺南官場,這高斐也算是撞上槍口來了。
而且,根據華崢和楚舜華傳回來的消息看,這高斐可是一直都參與了販賣人口這罪大惡極的事。所以,這個人他絕對不會輕饒。
永昌帝一個命令,查。
二皇子府:
二皇子劉浩炎氣得把腳邊的凳子都踢翻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一點事兒也做不成,本皇子要這樣的廢物有何用?”
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男人低聲說道:“殿下,今上已經注意到嶺南那邊了,加上楚舜華之前那樣一鬧,咱們為今之計就是棄車保帥,把我們的人都撤回來,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一枚沒用的廢棋,若是還想著保下來,那麼接下來他們會損失更大,甚至有可能把他們更多的事暴露出來。
二皇子劉浩炎咬著牙說:“一切聽侯爺的吩咐,把我們的人全都撤回來。”說到這裏,他整個人都軟綿綿的退後幾步坐在椅子上。
總覺得今年很多事都不順,先是販賣人口的案子被人知道了,所幸的是高敏撤得及時,他們沒有懷疑,而楚舜華人微言輕也沒有能裏繼續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