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液瓶裏的液體滴滴答答。
歐陽昊終於有了反應,狹長的鳳眼皺了皺,眼瞼輕顫著,睜開了一道縫,然後又沉沉的闔上,好像還沒有睡夠般,又好像不想看到這個傷心的世界。
他想要再睡去,可莫小優的淚水卻滑落了,看到他微睜又閉上的眼睛,她的淚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手被他握著貼在臉頰。
歐陽昊是徹底的驚醒了,被她這一滴淚,被她這淚水滾燙的溫度。
他睜開了眼睛,睜得銅鈴大,他看著身邊的莫小優,她的淚水晶瑩的掛在她的臉頰邊,他這不是做夢嗎?莫小優不是已經被他推給了夏天航嗎?
他讓她去追尋她自己的幸福。
他望著莫小優開口,“清仇,是你嗎?我不是做夢吧?或者已經上了天國,我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幻?”
莫小優咬住嘴唇,真想狠狠的給他一個巴掌,可是他現在已經這樣了,她舍得嗎?
當然舍不得,她隻是輕輕在他手指上咬了一下,問,“疼嗎?疼就不是做夢。我回來了,從夏天航身邊回到你身邊來了,我還是選擇你,要跟你在一起,這一輩子你都賴不掉了。”她這一番話說的像是撒嬌,卻實實刺痛了兩個人的心,一個是感動,是歐陽昊,一個是心痛,是莫小優,因為她再也沒有跟夏天航在一起的可能。
歐陽昊看著她,淚水彌漫了視線,他說,“我不是讓你去追尋你的幸福了嗎?我知道你不愛我,你愛的是夏天航。”
她搖頭,心撕裂的痛著,卻要忍著,她的心明明在問,歐陽昊,你這樣做,我還可以去追尋我的幸福嗎?可是她說出來的卻是,“你錯了,我的幸福就是你。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男人,也永遠不會騙我,不會負我。”她不要讓歐陽昊再傷心,也不要讓他再難過,這些都是她欠他的,應該為他做的。
歐陽昊的淚水滑落了,他別過臉去,不知道該怎麼再麵對莫小優,他這是都做了什麼蠢事?他隻是想要手腕上的疼痛緩解他心裏的疼痛,這叫痛苦轉移,所以他在自己手腕上用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果刀割下了一個又一個傷口,他並不想自殺的,也並不想用這種方式讓莫小優回到他的身邊。
可是現在一切都無法改變了,他的一次愚蠢行為已經早就了這樣的結果,所以他轉頭,滿眼含淚的對莫小優說,“我們回美國去,我們回美國。”更何況他也不想真正的失去莫小優,他已經體會到了那樣的痛,痛的他不想再活下去。
莫小優點頭,“好。”她握著他的手臂,清冷的像一團薄霧,再也看不出她有任何的心思。
歐陽昊繼續,“我們現在就回美國,馬上就回美國。”
莫小優點頭,“我現在就安排專機,和美國那邊接待你的醫院。”
歐陽昊點頭,莫小優起身,卻在要離開他病床的那一刻在歐陽昊額頭印下了深情的一吻,像一個戀人般的一樣。
她走到門口去打電話,安排飛機和醫院事宜,而手機鈴聲卻在她摸出手機的那一刻響起,打來的是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