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艾忙著找下毒的位置也還沒有睡,在西城前後繞了一圈才回到營地,正好遇見出來透氣的完顏瑾,他一人獨立於月下,高大的身影落在地上被月光拉得很長,披在肩上的外衣被風吹得翻飛,那寬闊的雙肩仿佛能抗下一切,遠遠望去便讓人覺得安心。
那個人是唯一一個她甘心臣服的人,也是她唯一的信仰。
完顏瑾遠遠便感覺到了甄艾的靠近,直到她走近才慢慢轉過身。英氣逼人的劍眉下一雙清冷的眸子,那裏仿佛永遠沒有波動一般,除了清冷還是清冷,至少在麵對她的時候是這樣的。
“少主。”甄艾彎身行禮,身上的鈴鐺也隨之晃動著,發出鐺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響亮,仿佛要將沉寂的夜色喚醒一般。
完顏瑾的眉頭微觸,鈴鐺的聲音雖然清脆,卻也不知什麼時候都好聽的,就比如現在,聽著總讓人心煩。
“解毒的方法能找得到嗎?”薄唇輕啟。
甄艾抬起頭,額角被打破的地方被隨意的包紮起來,傷口不大,卻流了不少血,但對於甄艾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像她這樣頑強的人,本就沒有什麼能構成威脅。
“至少需要兩天,這症狀很熟悉,但還需要進一步確定,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找出下毒的位置。”如果沒有百分百確定甄艾也不敢隨意下定論,一味的追求速度隻會物極必反。他們再急,甄艾的醫術再高超,他們也需要給她一些時間。沒什麼能難得倒她,一切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完顏瑾點點頭,兩天的時間,有多少人能熬得過這兩天?
甄艾給他們一人一個藥包帶在身上,隻要不靠近已中毒的人就不怕有什麼事情,雖然他們現在還未找到根治毒藥的方法,可是至少也能保證那些染病的人不會染病。
突然隔離患者的地方傳來聲響,一下接著一下,完顏瑾與甄艾對視一眼,兩人迅速往那邊趕。
為了將他們分隔開,以防沒有患病的人被染病,患者被暫時關在河對岸,河上的一座木橋,也被拆掉了。因為甄艾他們都有武功,如果要過河用輕功便可以輕易通過,而平常百姓要過河就比較難了,這也是為了防止他們過河去看患病的親人,畢竟現在是能救多少就救多少,他們也隻好暫時與親人分隔開。
完顏瑾和甄艾用輕功過了河,這邊沒有士兵站崗,但點著幾個火堆,每個患者都被單獨關在一個小籠子裏,他們的動作很輕,過來也沒有吵醒他們。但是遠處砰砰的響聲卻一下一下的響著,沒有停止的意思,隻是速度卻加快了,可以聽得出敲擊者很急觸。
完顏瑾他們猜想著許是患者病情加劇,疼痛難忍便敲擊牢籠。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敲擊牢籠的並不是患者。看到他們過來,那人放棄敲擊牢籠,竟然拿著手中的石塊朝著完顏瑾這邊衝過來,甄艾反應極快,幾個快步便將那人抓住,正要好好的收拾那人一番,卻被完顏瑾阻止了。
近看才知這人蓬頭垢麵,眼眶凹陷,若不是眼球被月光照射後有反光,估計要以為他沒有眼球呢。這人的年紀已有四十上下,渾身瘦的仿佛隻剩下一堆骨頭一般,衣裳破爛不堪,還可以看得出全身濕透,看著他們的眼神有些凶狠和厭惡,可手上的石頭被甄艾打掉,又被甄艾抓住,那人便如死心了一般,垂著頭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