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車裏，顧母心裏忍不住拿夏蔚然和淩念念作比較，夏蔚然是個很聰明很有心機的女孩，常常有兩幅麵孔。而淩念念，聰明且坦誠，有時候確實挺沒禮貌的，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人覺得很有道理，讓人覺得她不是在胡鬧。
聰明是一項技能，服眾是一種本事。
有些事情忽然之間就豁然開朗了，顧母臉上重展笑顏。
顧晗年下班回來，淩念念已經在廚房忙活。
掃了眼沙發裏的枕頭，顧晗年放好公文包，換了鞋，走進廚房，從背後抱住淩念念的腰，“讓我看看淩大廚今晚要做什麼好吃的。”
淩念念咯咯笑出聲，道：“我在網上看了一道鹵雞爪教程，覺得蠻簡單的，就試著做一下，嚐嚐。”說著，掰了一小塊雞爪肉送到顧晗年嘴裏。
顧晗年嚼了幾口，吞下去，眼裏滿是讚賞，“不錯。”
淩念念得意地揚眉，像個受了表揚沾沾自喜的小女孩。
顧晗年洗好手，幫忙把湯盛在碗裏，隨口問起：“有人來過？”
淩念念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對啊。”
顧晗年把湯碗放下，扣住淩念念的肩膀讓她和自己麵對麵，看著她的眼睛，“我媽有沒有為難你？”
淩念念和顧晗年坦然對視，搖頭，“沒有。”
顧晗年有點不信，“真沒有？”
淩念念一字一頓：“真的沒有。”把鹵雞爪擺上餐盤，“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你真以為你媽媽是那種不明事理，一天到晚隻知道找茬的中年婦女嗎？”
顧晗年聳聳肩，“她近幾年更年期，脾氣都有些不討喜。”
淩念念嘴角抽了抽，深深佩服顧晗年，有人居然這樣子埋汰自己老媽。
和顧晗年一通端菜到餐桌上，淩念念慢條斯理說道：“你媽媽在樓下等了你很久了，我經過就帶她上樓來坐一坐，她沒為難我，反倒是我好像對她太過冷漠了……”
回想起來，淩念念自己都覺得剛才那樣子對顧母有些過分。
顧晗年目露震驚：“你怎麼我媽了？你不會罵她了吧？”
淩念念白了顧晗年一眼，“我不要命了嗎我？我就是請她上來之後，給了她一杯白開水，一個枕頭，就讓她在沙發那裏坐著，我坐在吧台這裏邊吃東西邊看手機……”
越說聲音越低，淩念念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好好反省一下當初怎麼膽子這麼肥。
耳邊響起一道壓抑的笑聲，淩念念抬起頭，發現顧晗年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著實氣人，淩念念不滿地板起臉：“你笑什麼啊？這有什麼好笑的？”
顧晗年忍住笑意，一本正經道：“你知道嗎？我媽這人向來特別注重輩分的問題，家裏麵所有人都不敢逾矩，我媽居然在你這裏碰壁了。”
淩念念眨眨眼，揪住顧晗年手臂上的衣料，“所以說，你媽會很生氣？”
“按理說是的，但她到現在也沒打電話跟我投訴你，可見她沒有生氣。”顧晗年說道。
淩念念糾結地擰起眉，“那她是什麼意思啊？以後我見到她我就繞路走，不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