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兩頭大獅子全部破損,原本張燈結彩的樓房,現在卻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殘缺的痕跡,完全沒有了十年前的半個模樣。
如果不是因為在這裏居住了足足十五年的話,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走錯了地方。
愣神的徐少龍忽然心有所感的猛然轉身。
在他的身後,出現了一位麵黃肌瘦,精神萎靡的中年婦女,在她的手中還端著一個菜籃子。
徐少龍震驚的望著她,以至於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思考,大腦短路,導致出現一片空白。
啪!
身後的中年婦女手中的菜籃子無力的掉落在了地上,那張原本麻木、滄桑的臉上,浮現出了一股難以掩飾的激動。
“少,少龍——”
中年婦女對著院中的徐少龍伸出一隻幹枯消瘦的手掌,腳步一陣踉蹌,在跑向徐少龍的時候,差點失足摔倒在了地上。
“媽!”
發懵的徐少龍猛然驚醒,一個箭步衝到中年婦女的近前,伸手將欲要摔倒的她穩穩扶住,雙手顫抖的撫摸過她那張滄桑、消瘦的麵頰,不知不覺眼淚就慢慢留了下來,“是,是少龍回來了,今後這個家,終於是可以團聚了。”
“少龍,我的少龍你終於回來了!”
中年婦女也伸出雙手顫巍巍的撫摸著徐少龍狼狽的臉龐,頓時間眼淚控製不住的滑落下來,激動的叫道:“我的少龍,長大了啊!”
這一聲少龍直接叫的徐少龍內心防線全麵崩潰,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煎熬,猛地將眼前這位消瘦的身影拉入懷中,緊緊抱住她,哭泣道:“對,我回來了,您的孩子回來了——”
當見到母親後,他的一顆心幾乎已經破碎,十年的時間啊。
二十年前,她是名動安城的大美女,十年前她也依然風情萬種,韻味猶存,可是現在,在她的臉上幾乎已經看不到昔日的榮光。
已經完全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全身上下都布滿了歲月的痕跡,看起來不隻是近五十歲的人,而是六十多的人。
生活,奪走了她的青春,奪走了她身為女人最美好的一切。
徐少龍無法想象她這十年究竟是如何過來的,又是經曆了怎樣的磨煉,讓她產生了如此大的驚人變化。
但隻要一聯想到自己記憶中的母親,再跟現在的重疊,徐少龍就感到自己的心髒有一千根,一萬根的鋼針在拚命的紮。
他喉嚨幾次蠕動,無數的話都在喉中,可是最後,都無法吐出,隻能讓他用盡全身力氣去緊抱她,給她安慰。
“媽,我想去看看爸——”
許久後,徐少龍慢慢和婦女分開,望著她,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對,既然回來了,那就應該去好好見見你爸,他以前最喜歡喝酒了,你先去陪他會兒話,我去給你們準備準備,馬上就過來。”
婦女擦去眼角處的淚水,望著眼前自己的孩子,也跟著慢慢笑了起來,這一笑,完全是發自內心肺腑的開心笑容,將憋在心中的十年痛苦全部都釋放了出來。
“嗯!”
徐少龍重重的點頭,跟著走向了家後麵的一座山上,在這裏,埋葬著他的父親,而他的墓碑,也僅僅隻是凸出來的三塊石頭而已。
徐少龍站在墓前,不由又陷入到了一陣的恍惚之中。
他出生後,才滿兩歲父親就離他而去,對於父親,他的心中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更多的都是來自於母親口中的介紹。
他是一個大英雄。
這是母親反複告訴他的,他也堅定不移的相信了十五年,再到現在。
“爸,我回來了——”
徐少龍跪在了墓前,對著眼前的三塊石頭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
“這個家,從今開始,就正式由我來守護,我一定會讓媽她過上好日子,幸福平靜,無憂無慮的渡過後半生的,你在下麵不要再為我們擔心,如今你的兒子,不一樣了——”
——
“哎呀姐姐,你這是在幹什麼?去見你那個吃槍子的男人嗎?”
就在葉綾渙拿出一瓶珍藏了許久的老酒,又取出一塊臘肉和一些瓜果準備去後山為徐少龍送去時,測旁突然傳來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