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珩道了謝,小心接過,在那處地麵刨挖起來。白月也找來樹枝幫著羅珩,可惜他們挖了許久,卻一無所獲。
羅珩擦了擦頭上的汗:“莫非我又弄錯了?”
曲容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應該沒錯。”她說著站到了羅珩所站的位置上,緩慢挪動步子,觀察著四周。
羅珩之前在地上已經挖出了一個不小的淺坑。曲容不小心踩到了土坑的邊緣,腳下土石滑落,帶著她的整個人都往後倒去。
“小心!”曲桃眼明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拖住了曲容的手臂,將她又拉了回來站定。
曲容上一刻還在想自己這摔下去可見笑了,下一刻就一頭撞上了曲桃的胸膛,嘭的一聲悶響……
曲容心道這個臉丟的還不如摔倒在泥坑裏來得好。
她尷尬的與曲桃拉開距離,有些不敢去看曲桃,心裏卻像跑馬一樣,轟隆隆震個不停。
“沒事吧?”曲桃關切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曲容忙搖了搖頭,抬起手將垂在麵旁的發絲別在耳後:“沒事。”說完才反應過來這裏不止她與曲桃二人,連忙抬頭去看白月與羅珩的反應——糟了,若是讓這兩個孩子看到了,會不會……
羅珩與白月一臉純真地看著她:“阿姊你沒事吧,這裏土被挖鬆了,可要小心踩空。”明顯沒有半分別的想法。
曲容鬆了口氣:“嗯,好。”怎麼覺得自己有點心虛,話說她到底在心虛些什麼啊?
“咦?”曲桃忽然出聲,“那處是什麼?”他指著灌木叢中的一處。
曲容忙將自己的旖旎心思拋開,順著曲桃的指向看去。
她仿佛忽然明白了什麼——東、五、木。木字寫在了五下——木下。
順著東邊數過去第五棵樹,樹下埋著一個鐵盒子。打開鐵盒子,其中有幾本手寫的文貼,似乎都是留給羅珩的一些道法口訣。又有一封信,是羅珩的師父所寫,信上詳細說了羅珩見信時,他必已身死。他為羅珩卜過命數,知他另有機緣,隻是那機緣凶險,若非他身體每況日下,他也不想讓羅珩應了這一劫。但是他相信羅珩一定能安然渡過,之前羅珩賣身的錢財,他都埋在了這個鐵箱子下,此處他布下陣圖,若無簽文指引誰也找不到這個地方,即便是將他埋在此處的人,出了這個林子也再也找不回路,如此他為羅珩留著的這些東西才能安全等著羅珩來取。相信羅珩此時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他作為師父最後再告訴他,他已身死,師徒緣分已盡。
“此木可依,當拜其為師。”羅珩將信末那句話念了出來,淚水啪嗒滴落在信紙上,將字跡暈染開,驚得少年匆匆用衣袖將信紙上淚跡拭去。
此木可依……此木……木……
羅珩心中反複念著師父最後留給他的話。
木曰曲直。
想來師父,早已算出他的機緣在曲氏了。隻是……
羅珩看了看眼前的曲桃與曲容,他二人皆姓曲,他們的兄弟也姓曲,到底誰才能能當他師父的人。
曲容自然想到了這句話的意思,心中不禁感歎羅珩師父的神機妙算,他算到了自己的身死,算到了自己埋骨之處,算到了羅珩的機緣……而且,這位老道士明顯想讓羅珩拜在他們曲氏門下,但……
“珩兒不必著急,拜師可是件大事,想來日後定有機緣水到渠成,不必急於一時。”曲容道,她可看出了羅珩的糾結。
羅珩明顯鬆了口氣,也是,他不急於拜師的。
倒是白月著急了:“你若不拜師,日後你打算如何?你要去哪裏?你要離開東都嗎?”他連珠炮似的問題拋出來,弄得羅珩一時有些茫然,不知該先回答哪個,也不知該從哪裏開始思考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