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可相提並論呢?”
“英雄不問出處。”曲容道,語氣說著平淡,但看向曲離的眼神免不了多了幾分埋怨。
曲離被這眼神看著抖了抖,曲容何曾用過這種眼神瞅他,果然春心動了的女子會變個人。終於,他還是敗下陣來:“罷了罷了,咱們父母不在,我總得給你撐撐,大不了多了解了解他便是了。”
曲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惹的曲離莫名其妙:“怎麼了,我方才的話哪裏可笑嗎?”
曲容匆匆搖頭:“沒有沒有,我兄弟對我最好了,我挺感動的,隻是之前我說的那些,也不全是你以為的那樣。”
“什麼意思?”曲離最受不了的就是曲容跳脫的思路,現在這麼嚴肅的話題,她也能不按常理亂答嗎?
“就是,我確實挺欽佩阿兄的本事,他待人又好,也很照顧我們。隻是我現下還未想那許多,我想他也沒有吧。你也別想多了,弄得我們尷尬。”曲容說道,笑得雲淡風輕。
“沒,沒那個意思嗎?”曲離有點懵。
曲容想了想,終是搖搖頭:“我不知道,現在我無法回答你,順其自然吧。”
曲離不知怎麼的,聽到曲容這麼說,沒有半分慶幸,反而比之前更加擔憂,難道剛剛冒頭的姻緣隻是他虛無縹緲的一廂情願嗎……曲容何時才能找到好歸宿啊,他這個曲家唯一的男子,可不能不替自己阿姊操這個心。
三日後,曲容一早起來,便先去了曲桃的房中,看他醒了沒有。怎知推門進去一看就隻見地上睡著曲離與魏南河。曲離與魏南河都將床讓了出來給曲桃歇息,二人打著地鋪。但此時床上空空如也,隻有疊放整齊的被褥,曲桃卻不見蹤影。
曲容急忙搖醒曲離:“阿兄人呢!
曲離迷迷糊糊看了床鋪一眼,瞬間瞌睡醒了大半:“人呢!”
“問你呢,你們在一間屋子裏,居然不知道?”曲容急道。
曲離忙披衣起身:“快去找找。”話音未落,便聽樓下傳來曲桃的聲音:“你們醒了嗎,醒了就下來吃點東西吧。”
曲容曲離麵麵相覷。
“阿兄,你醒了!”曲容跑出房間,就見曲桃正在樓下站著,將熬煮好的一鍋粥湯,分別盛在三個碗中。
“是啊,我沒事。”曲桃抬頭笑了笑,如今他麵色恢複,在晨曦薄光中,輕輕一笑,頗有些驚豔,雖然如今他已不是東瀛月姬的女子打扮,但俊容卻絲毫沒有遜色。即便是再尋常不過的樸素衣裝,相信若是走出了曲氏作坊,不知能讓多少女子為他心折。
“他還是續須好。”曲離道,“這樣未免太打眼。”
曲容嗯嗯兩聲,她早便如此覺得了。
“你們還愣在那做什麼,快下來吃吧,粥涼了就不好了。”曲桃在下麵催著他們。
曲離曲容這才在心中將這人的色相暫放一邊,安心下樓喝粥去也。
曲桃是半夜醒來的。
魏南河見他醒了,十分開心,想要喚醒曲容與曲離,曲桃卻沒讓他這樣做。他問了魏南河自己躺了幾日,這幾日又有些什麼事。
魏南河對白日的事情並不知多少,但是哪些人來探望了,曲離和曲容有告知他,他便說給了曲桃聽。又說了自己聽到的一些市井議論,很是為曲桃抱不平。
曲桃倒是無所謂:“讓他們說去吧,既已拿了工事頭,讓他們過過嘴癮也無妨。”
說完,曲桃似是想到了什麼:“對了,你是否還記得當初為你醫治的人的長相?”
魏南河不明白曲桃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他記得自己似乎說過,於是又回想了下道:“母親隻說是個相貌端方的郎君。”
對了,確實如此,魏南河並未見過那人。
自己之前也從未見過。
曲桃想起了那日在井底,那人從一具枯黑屍骨重回血肉容顏,莫非那大公子真的得了童善人的真傳,就如曲容之前所說的,童善人的秘法,起死回生,活死人肉白骨?
那麼當初救了魏南河的,究竟是童善人還是大公子童續呢?
“南河,你身上可有傷疤?”
魏南河搖搖頭:“沒有疤痕,曲兄為何這樣問?”
曲桃道:“我在想當年救你的人是誰。我們此去的那個鬼坊,其坊主就能置換人的五髒六腑,隻是置換後,身上會有明顯的疤痕。若是你當年為他所治,如今或許你也能去找到他,讓他將你徹底醫治好。”
“我身上並無疤痕,想來救我的並非是鬼坊主人。”魏南河若有所思。
曲桃心想,是的,如果救你之人不知童續,那便隻能是他了——童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