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死之人?”恭良儀微微笑道,“不,他沒死。”
曲容不可謂不震驚:“怎麼可能,他的……”他的屍骨躺在墓室的石棺中,是她親眼所見。現在說童善人沒死,那麼石棺中的那位又是誰?
恭良儀道:“我能感覺到,他離我們已經很近了,但是我卻看不到他。”
曲容苦笑:“你都看不到,我又如何去找?”
恭良儀並未回答,她隻是靜靜看了曲容片刻,忽然說道:“我有些羨慕你。”
“羨慕我?”曲容不解,“我有什麼好羨慕的,每日為生活奔波,哪有你這位千金來的安逸?”
恭良儀點點頭:“這倒是沒錯……”
曲容被她莫名的一句咽到差點吐血。
“但是,我並不能如你這般自由,大多數時候,我隻能整日守在這院子裏,和籠子裏的雀兒沒什麼區別。”恭良儀道,“若是我能自由在外行走,或許我便能和你一起去找那位神醫童善人。”
“等等,”曲容抬手打斷恭良儀的話,“誰說我要去找他了?”怎麼誰都讓她去幫忙找人,眼下鄭工還未找到,又讓她去找童善人,他們都當別人開了天眼,天生就是尋人的料麼?
恭良儀想了想,起身去自己的書架上取來一副畫卷。她當著曲容將那副畫卷緩緩展開:“你一無所知,的確不好尋他。”
曲容心想,我還沒有答應你啊!
“這個就是我憑照記憶,畫出的童善人的畫像,至少也有八成相似,你可以此做個參考。”恭良儀手中的畫卷完全展開,映入曲容眼簾的,是一位身著玄色圓領長袍的男子,男子眉目如畫,唇角含笑,端得是一派俊美風流。
“畫得不錯……”曲容對恭良儀的用心給予肯定,“隻是,這畢竟是畫上的人,與真人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隻怕我見到了他,也認不出來。”
恭良儀心中似也十分清楚,她歎了一口氣:“總之,童善人生得極為俊美,我至今不曾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曲容暗暗腹誹,你也沒怎麼出過門見過多少人,怎麼就知道沒比童善人長得更好的了?至少……曲容忍不住想到了鬼坊中的曲桃……至少,她覺得曲桃就是最好看的了。
“我來東都,倒是見過幾位生得不錯的……”曲容說道,見恭良儀凝視自己等著她的後話,又道,“一位就是大理寺少卿,一位是白雲寺住持。”
恭良儀聽罷露出一絲失望神色,緩緩搖頭:“不是他們。”
曲容一歎:“那我也不知了,你的事情我記下了,時候不早了,我該離開了。”
恭良儀忙隨她起身:“我送你。”
曲容有些奇怪,不過想是恭良儀客氣,便也沒說什麼。
出了房門,羅夫人仍等待在外。見她們出來,礙於人多,便沒多問。
恭良儀這時說有事要與羅夫人說,羅夫人想自己女兒恐怕是要與她談方才的事,斟酌一番,便讓仆從先帶曲容去前院,說自己與恭良儀說完,隨後便到。
曲容回到前院廳堂中,許天正與曲離皆向她看來。曲容微微點了點頭,那二人自是心領神會。
又等了片刻,羅夫人便來了,隻是她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人。
羅夫人一上來便笑道:“不好意思,諸位久等了。”
許天正自是說無妨。
羅夫人這才將身後的人牽出來道:“這是小女,大娘,這位就是許道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