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吳田生暴躁起來,覺得自己被這個小娘子戲耍了。
“他沒死……他還活著。”恭良儀道,“我能找到他。”
許是恭良儀神色太過肯定,吳田生也有些動搖了。他想到那日曲桃見到他時的模樣,那個孩子仍然記得他,仍然願意當他的兒子,他心中又喜又悲,喜自己當日並未看錯人,悲自己與他再無父子緣分。
如今這個小娘子居然說他還能恢複如常,怎能讓他不心動,哪怕要他拚了命去,也總比如今不人不鬼苟且偷生來得強。
“那我們還等什麼,還不快去禦史府,將人救出來!”魏南河急道。
恭良儀道:“他躲進禦史府時,我聽見傳來一聲尖叫,恐是驚動了府上的人。”
“你怎麼不早說!”魏南河著急起來。
“我知他並無大礙,現在說不也一樣。”恭良儀倒是不急不忙。
“你!”魏南河不想再和這個女子多說,催到一旁的曲桃,“曲兄,我們快去看看吧。”
曲桃道:“阿耶如今的情況,尋常人傷不到他,我想這位娘子一定還有事情沒有說出來吧。”
恭良儀笑了笑:“曲工爽快。我可以帶你們去禦史府找人,有我在你們可以免去許多麻煩。隻是事後,要答應我一個請求。”
曲桃道:“你怎麼知道我會答應你呢。”
“我不知道,別的事情我都能或多或少看到,但是曲工你……我卻看不透。”恭良儀道,“不知你和童善人是何關係?”
“並無關係。”
“那便奇怪了。”恭良儀若有所思。
“奇怪什麼?”魏南河道。
“你之前那白日就暈的病,現在可是大好了?”恭良儀問,“是否與曲工有關?”
“你究竟何意?”魏南河不解。
“與我有關。”曲桃道,“娘子到底想說什麼?”
恭良儀聞言麵露喜色:“你對他做了什麼,對我也做一次吧。我想我身上有些不屬於我的東西也是要給你的。”
曲桃與魏南河都被恭良儀這句有違禮法的話給驚到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恭良儀過往看著便是東都再普通不過的官家千金,何以現在如此語出驚人。
“啊不,現在還不行,不如等從禦史府救了人出來,再談此事如何?”恭良儀說是商量的口氣,眼中卻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態。魏南河看見她望向曲桃的眼神,心中不知為何有些不舒服。
“救人之事,有勞娘子了,隻是……”
“走吧。”恭良儀沒聽曲桃所說的“隻是”是什麼,她徑自走到魏南河身後,拍了怕他的肩膀。
魏南河一愣:“為何拍我。”
恭良儀道:“你不背我過去,莫非讓我自己走過去麼?”
魏南河無語,當千金放下架子,竟然直白得有些難以招架。
曲桃站在一旁挑了挑眉,沒有出聲。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這似乎於禮不合。”魏南河忙道。
“不是似乎,是確實與當今禮法不合。”恭良儀道,“可是如今又有什麼辦法,救人要緊。再說,你不說,我不說,曲工不說,誰又知道我們今晚於禮不合了。”說完繼續拍了拍魏南河的肩膀,“你低點,若是讓我跳到你背上,那可真是大大的於禮不合了。”
魏南河讓恭良儀說得麵紅耳赤,深深夜色也不能掩蓋些許,他隻能認命般彎下腰去。沒過多久,便有一具軟軟的身體身體靠了上來,雙手輕柔扶住他的肩膀,更有淡淡氣息吹拂在他的後頸。
魏南河險些站不起來。
曲桃有些無奈,他看出了這位女子對魏南河的那點兒心意,就是不知道魏南河感受到沒有。但如今吳田生還在禦史府,又是當著女子的麵,曲桃不好多說什麼,隻能等到事後,他再提點一下魏南河好了。
“我來引路,你們跟著我指的路走便好。”恭良儀道,此時她被一男子背著,卻絲毫沒有扭捏害羞之態,坦然的讓魏南河自愧不如。
女子尚且坦蕩,他若是再畏畏縮縮,反而唐突了。
魏南河不再想些有的沒的,用心做好背人的坐騎:“扶穩了。”感覺肩膀上的衣物被揪緊了些,便邁開步子當先衝了出去。
魏南河如同一支箭衝入夜色,他背上的恭良儀那一瞬的花容失色,沒有逃過曲桃的眼睛。
曲桃原地為魏南河的桃花歎了口氣,看著快要消失的魏南河的身影,亦速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