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桃將坊門口買的烙餅晃了晃:“你們來得早,我買了一些吃的,一起吃吧。”
眾人有幾日未見了,這會兒坐在一起,誰都沒有提昨夜的事情,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曲桃心中明白,許天正一定也明白。
就是不知道曲容她……她知道了沒有。
許天正放下碗筷道:“這次來,主要是告知曲工一下,我欲帶曲容、曲離離開東都,周遊一段時日,今日特地帶他二人來向你做個辭行。”
曲桃有些意外:“不知你們欲往何處?”
許天正道:“隨心而至,順其自然。”
曲桃對於許天正的回答並不在意,反正現在他若是想知道他們的去處,便一定可以知道。
於是他又像個兄長般叮囑起來:“路上用什都帶了麼,多帶幾件衣物。”
曲容笑道:“我們之前也是在外行走的,阿兄放心。”
曲桃又道:“不知你們要去多久。”
曲離想了想,答道:“七夕之前,我們應能回來。”
曲容一聽,紅了臉,安靜了片刻。
許天正亦點頭:“並不會去太遠的地方,七夕之前是能回來,我還想看東都的燈河呢。”
說完,許天正又看向恭良儀道:“我動身前,會送你回將軍府。出行之事,你父母是不會答應的。”
恭良儀點點頭,表示理解,起身向許天正行了一禮道:“奴多謝道長多日教導。”
許天正輕撫胡須,一段時日相處想來,他對這個將軍府的千金還是比較滿意的。此時他已能看出這個少女與之前的不同,也看到了少女之後那隱隱的命運,雖然仍有一絲遮蔽,但卻沒有多少影響了。各人自有造化,許天正心想,他本也不該插手。
臨走時,許天正又看了看留在曲氏作坊的人,曲桃、魏南河、恭良儀、白月,以及羅珩。潛伏的先機在此時已經展露端倪,許天正卻阻攔不得。
曲容有些依依不舍,很有些一步三回頭的架勢。曲離見狀終於忍不住提點一下自己的阿姊:“你想讓全南市的人都知道你的心思麼?”
曲容不滿:“我有什麼心思。”
“就差沒寫在臉上了。”曲離道,“放心,依我看,他跑不了的。”
曲容聽到曲離這樣說險些嗆到:“你什麼時候這樣說話了?”
“實話。”說完,曲離也不等她,快走兩步挪到了許天正身旁,免得與曲容又起了絆子。
許天正雖然獨自走在前麵,但對後麵曲離與曲容的說話心中也知道幾分。他頗有些無奈,曲容命中並無什麼姻緣與桃花,她自己心中應也是清楚的。但這個看不到命數的曲桃,會否就是曲容的那個“無”呢。
神機妙算,洞徹天機的許天正,也有算不出的時候。
將恭良儀送回將軍府,許天正並未久留,稍作歇息,便帶著曲容與曲離往東都城外走去。
雖然對離開曲桃有些不舍,曲容對這次出行其實還是挺期待的,畢竟能隨著許天正周遊增長見聞,可比坐在屋中批命來得實在。不想快到城門口時,她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曲桃站在城門口,身後還停著一輛馬車。
曲容與曲離跑上前:“阿兄,你怎麼來了。”
曲桃道:“給你們準備了路上吃用,怕你們帶不了,又去車坊請了輛馬車。”說完看向許天正,“還望道長不要怪我自作主張。”
許天正道:“我帶他們出去曆練周遊,行走並不都是官道,確實用不上馬車。”
“既然這樣……”曲桃雖然早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局,但他那時卻不想什麼都不做,仍是匆匆置辦了一些東西連帶著去了修繕坊找了馬車。現如今許天正親口婉拒,他也隻能道:“那我送你們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