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續依然有禮地道:“許道長,請。”
許天正道:“下麵會有什麼,你我都不知情。還是留幾人在這裏守著比較好,也好有個照應。”
童續聞言笑了笑,轉過身一字字說道:“所有人,必須都給我下去。”
許天正無奈,隻能當先登上石台,不假思索地踩著那些石棺下的台階走入了黑暗中。
緊接著是曲容與曲離,再來就是龍氏兄弟。
童續跟在童正身後,被一眾請來的打手武夫簇擁著殿後。
終於,童氏墓中一人都不剩,唯有那魂瓶的光華依舊流轉。
對於所有人來說,那都是一條過於長的梯階。
通道中十分黑暗逼仄,隻有幾人手中的火折子發出微微光亮。在這種情形下,眾人不由得紛紛屏住呼吸,誰都不敢大意多言。
悶頭走了許久,童續抬頭看向前麵的幾個火折子光亮,忽然察覺出不對來。
“停下!”童續趕忙出聲。
他之前明明記得離他不遠處有兩個人舉著火折子照路,可是如今,隻剩一個了,而且隻見距離他較遠的舉火人,此時離他卻更近了些。
童續沉聲問道:“你們看看前後還是方才進來時的人麼?”
果然,片刻後便聽見那些打手武夫驚疑之聲。
“你什麼時候跑到我後麵來了?”
“我之前前麵的人呢?!”
從他們的話中,童續想,這長長的台階果然有古怪。
“許天正他們還在前麵嗎?”他問道。
“沒見蹤影了。”前麵的人答道。
果然。
“記住自己前後的人,扶住前麵人的肩膀,這次我們走慢點。”童續道。
不知道那些消失的人去了哪裏,不管怎樣在這種地方走失,都不是一件好事。於是那些打手紛紛照做,如同盲人般,一個扶著一個,慢慢往下走去。
童續一把扯住童正的手臂道:“阿耶我扶著你,可不能走丟了。”
童正低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任由童續握緊了他的手。
而此時的許天正他們,已經從一處洞口走了出來,來到了一片開闊的平地上。
有一束清冷的光從上方照射下來,落在平地正中的巨型水晶盤上,那束淡淡的光又被四散至周圍,分別投射在其它水晶盤上。也正是因為如此,這處平地雖然深處山腹,卻並不黑暗。
平地上隔開了許多的區圃。其中栽種著一些他們從未見過的花花草草,地上縱橫各種淺淺溝渠,其中緩緩流淌著不知從何處引來的清流。那股清流順著溝渠灌溉到了每個區圃。
“不知這到底是何物,竟然能讓頑石生花。”許天正感歎。隻因這片開闊的平地,腳下全是冰冷的石麵。如今這裏無土,卻依然生出了種種珍奇花草,許天正感歎又好奇,卻不敢觸碰那清流一下。
來到這裏的,隻有許天正和曲容他們一行五人。
他們一路從台階走下來,隻覺得身後聲音越來越遠,終於回頭看時,再也不見任何人,他們這才知道出了狀況。
然而卻無法回頭,隻能繼續向前走。
“不知其他人都去了哪裏。”曲容道。
許天正道:“那個梯階是動的。可能因為我們結了陣法的緣故,我們被當做了一個人,沒有被分開。否則的話,不知會被那些能活動的梯階送去哪裏。”
幾人聽到這話,背後的汗毛都立起了一層,皆不由得紛紛握緊了手中的符咒。
“這束光,就是從我們昨天看到的山頂那個洞口照下來的嗎?”龍潛問道。
“那是在山頂,我們下了台階後一直在往下走,應該下到更深處了才是,為何我覺得離上麵那個洞口更近了?”曲離抬頭看向那頂處的洞口,心中不解。
許天正撫了撫自己的胡須:“或許我們以為在往下走,實則卻是在往上走。”
“難道這也是那梯階搗的鬼?”曲容問道。
“或許是的。”許天正道。
幾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在這些區圃中穿行,很快便看到了另一頭的山壁上立著一個約兩人高的山洞。
走入山洞,就見長長蜿蜒的甬道。洞壁呈現淡淡青色,且十分光滑,發出森然的寒氣,不像是山石本身開鑿而成。
“這洞壁上是什麼?我看既不是石頭,也不是泥土。”龍潛問道。
龍深道:“感覺可能是什麼金屬。”
龍潛眼睛瞪得老大:“這個童善人到底是何許人也,說實話,外麵剛剛那些水晶都快把我嚇傻了好麼?我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如此多的水晶盤,更不用說這麼大。”他用手比劃了一下大小,“現在這裏牆壁又是金石所製。我想別的不說,至少這童善人十分富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