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幻境還是……”饒是在來之前便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龍潛還是驚得話都不利索了。
曲桃上前,拾起一片廢墟殘瓦:“若是幻境,未免也太真實了。”他說著鬆手,瓦片墜落在地,清脆一聲,四分五裂。
龍深皺了皺眉:“那個,我們要不要快些往前走,我聽得這個哭聲不太舒服。”
他一說完,大家都有同感,這個地方感覺太壓抑,哭聲讓人感覺絕望。四野不見半個人影,但卻哭聲不絕於耳,忽遠忽近,的確亂人心智。
許天正看了看腳下的殘墟,若有所思:“這些磚石,不知是哪個地方的,我似乎並未見過。”
曲桃看了眼,認同道:“我朝工匠,的確沒有用這種磚瓦的。”磚塊不知是什麼材質,比他們常用的磚石大了整整十倍不止,但卻十分輕盈,曲桃隻需要一隻手便能將其拎起。瓦片倒是有些相似,但是細看材質也有所不同。
“莫非,這是祇山那些人帶過來的?”曲離道,“他們不是天外來的麼,莫非這些是仙台樓閣?”
許天正極目遠眺:“若是仙界是這般模樣,我還是在人間自在逍遙好了。”
“道長,還請再卜一卦,我們該往何處走?”曲桃說道。
龍深看了眼羅盤:“羅盤指針在這裏擺動得厲害,根本辨不出方向。”
曲離也道:“這裏雲霧遮頭,根本看不見太陽,不僅沒有太陽,連棵樹都沒有,也沒有河流,似乎將能辨方位的地方全部都藏起來了。”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就沿著腳下這條路走,看看有什麼變化吧。”曲桃建議。
大家見狀也沒有意見,姑且往前走走看看,總不能往回走。但他們還是小心地在入口這裏做了個陣法,避免想要回頭時找不到地方。
一行人在周遭隱隱的哭泣聲中往前走,頭頂雷聲陣陣,雨卻遲遲下不下來,越走,感覺便越悶熱。
“天哪,怎麼這麼悶!”龍潛心直口快,此時已經將衣袖全部都卷了起來,若非顧及還有個曲容在這裏,估計連衣服都要脫了。
曲桃也是一臉汗水,他靜下心想試試自己的能力能否看到這條路的盡頭,但當他看過去,卻和眼前所見沒有區別。果然祇山是他的克星,他的未卜先知在這裏根本行不通。
隨後他回頭看了一眼童續,就見童續麵色蒼白,神色委頓,顯然也是被這悶熱的天氣折騰的難受。
“若是你受不了了,不如就回入口處去等著吧。”曲桃對童續說道。
童續聞言白了他一眼,徑自與他擦肩而過,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曲桃也不惱他,見他願意撐著,便也隨他去了。就在這時,他聽見曲容的聲音從前麵傳來:“阿兄!”
曲桃警醒馬上走到曲容身邊:“怎麼了?”
曲容搖搖頭:“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
“你看到什麼了?”曲桃問。
曲容想了想道:“我看見童正了。”
曲桃正想問在哪,就見曲容伸手指了指天空:“我見他在天上……”
“噗!”正在補充水分的龍氏兄弟一齊將口中的水噴了出來。
“我說,你不會是熱昏頭了吧?”龍潛擦了擦嘴道。
曲容其實也不十分肯定:“我就剛剛,好像看見雲端有個人在走,看穿著應該是童正。不過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曲離此時也抬起頭往天上看去,但看了許久也沒見半個人影。
曲容道:“他走得很快,這會兒就看不到了。”
龍深道:“有沒有可能是飛鳥什麼的,一時看混了?”
曲桃這時開口道:“與其猜想那是一隻鳥,我更願意相信那就是童正本人。”
曲容聞言眼睛一亮,看向曲桃的眼神都充滿了期待。曲桃安撫地拍了拍曲容挽在自己臂彎的手:“大家不如一起想想,如果雲上的真是童正,意味著什麼。”
許天正輕撫胡須道:“說明天上的雲層是假的,這樣也許就能說明,為什麼這裏總是打雷,卻總也不見下雨了。”
曲桃想許天正言之有理,但是他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材質才能將雲層做得如此逼真。
“可是如果出處在天上,我們怎麼上去呢?”曲離想得比較實際。
曲桃想了想,索性爬上一旁的廢墟堆,站在高處想要看個究竟。站在這處較高的廢墟頂端,就見周圍直到天邊都是這般的廢墟地,一條路彎彎曲曲向地平線延伸,而在最遠處的那條地平線處,烏雲、廢墟、路終於彙合在一起,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