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容聞言,很快便聯想到了一些事情:“你該不會是說,或許易生館一早就看中了白月的父親,這才為他們醫治不育之症?”
蕭明遠笑了起來:“你倒是很敢猜。我著人打聽過白月家附近的鄰裏,他們都說白月除了那雙眼睛,和他家人都不像,若非那雙眼睛,誰也想不到他會是那個吐火羅人的兒子。”
曲容眼前浮現出白月的樣貌,先是懵懂的孩童,再是如今的翩翩少年,白月像不像他的父母,曲容並不敢斷言,但他長得卻和現在的童心相似,這是千真萬確的。
“那羅珩呢?”曲容又問。
蕭明遠道:“這位倒是沒有查到什麼,他本是孤兒,養他的老道士也早已身故,更何況他與他曾經的師父還常四處雲遊,居無定所,要查起來可不容易。”
曲容自然也知道這些,和自己說現在一切都不能操之過急,隻能順其自然。眼見天色不早,她便起身與蕭明遠告辭,二人一先一後離開這裏。
羅珩陪著曲容往雲舟觀走去。羅珩這幾日興致不高,若是不問他話,他便能一直這樣安靜地走下去,與之前的他實在是判若兩人。
曲容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大概就是白月為了工事,隨著童心去到了宮中的天堂暫住,已經與羅珩有許多日沒有見著麵了。羅珩在東都根本沒有什麼玩伴,雲舟觀那些年幼的道童不經事,與他無話可說,而觀中其他人也多是官家的女兒在觀中修行,更不可能與他有什麼交集。羅珩自小到大,隻有白月一個夥伴,一時分開了,自然感覺不自在。
曲容想著好歹是自己徒兒,總得安慰一下,於是道:“明日你隨我入宮罷。”
羅珩眼睛一亮,陡然來了精神:“師父,真的嗎?你帶我去?”畢竟很多時候,曲容都更願意帶著恭良儀一起入宮,而不是自己這個唯一的男弟子。
“自然帶你去。”曲容道,“順便你也可以去看望一下白月,看他在工地可還住得慣。”
羅珩嘿嘿笑了兩聲:“好啊,我也正想去看看呢。”
於是這一路,羅珩好歹開心了許多,終於又有了精神陪著曲容說些逗趣的話,不知不覺便到了雲舟觀。
隻是今日的雲舟觀,氣氛有些怪異。曲容與羅珩明顯都感受到了,不說別的,光說站在大門外那個小道童吧,明顯就是在等他們回來的。雲舟觀人不多,大家各自修行,還從來沒有人在門口迎接他們過,即使曲容身居國師之位,在觀中也是自己照顧自己,並沒有讓道童伺候。
小道童見到曲容與羅珩回來,露出開心的神色,她跑了兩步上前:“國師,師兄,恭師叔讓我在這裏等你們。說是你們回來了,就讓你們快些進去。”
“出了何事?”曲容問道。
小道童委屈地說道:“今日不知怎麼回事,觀外來了兩個人,哭著吵著要見國師,我們說你不在,讓他們改日再來,他們卻怎麼都不聽,賴在觀外不肯走。最後恭師叔沒辦法,隻能把他們請了進去,說讓他們在外又哭又鬧,有礙觀瞻。”
曲容聽罷,便匆匆往觀中走去,羅珩也跟在了曲容身後,一邊走一邊問:“是兩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