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曲容不敢置信,“師伯,阿耶,阿娘,龍兄弟,你們怎麼來了?”
然而事到如今,當這些親人,朋友站在自己麵前,又哪裏還需什麼緣由。大家彼此相視而笑,心中皆有靈犀。
“許道長,我們頭頂這個究竟是何物?”恭良儀望著漂浮在他們頭頂上方的銀白色方針道,“亦或者,這是什麼陣法?”
許天正哈哈笑了兩聲,看向謝霜回。
謝霜回道:“這便是我那靈檀寶幾了。”
靈檀寶幾?曲容都有些驚訝,在她印象中,多年前所見的靈檀寶幾就好似一張平方的木桌,何時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謝霜回道:“此事說來話長,眼下,還是要先將這個棘手之物化解掉。”他指的自然便是那幾乎覆蓋整個夜空的罅隙。
除了他們腳下,四周之物紛紛被罅隙吸上了半空,無序的風在周圍橫衝直撞,罅隙中不時傳來轟鳴聲,除了燈塔般矗立在那的天堂與明堂二殿,就隻有這方靈檀寶幾了。
小小的銀白色方針投下柔柔的銀光,將站在下方的人們護得周全。
天堂、明堂、與靈檀寶幾成為了這篇罅隙混沌中的三點光源,彼此呼應,彼此照亮。
許天正將浮沉插在自己腰後,抽出自己寶劍,橫劍於身前:“列陣!我守乾位,曲容你守坤位,恭良儀站兌,魏南河守艮,龍深巽,龍潛震,謝師兄守離,曲離你去坎。曲仲與龍則,鎮守陣心陰陽二極!”
話音落下,眾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自己所守的陣眼,就連猴子發財都不例外。曲容看著隨曲離一起蹲在陣位上的那團毛茸茸的猴子,想著那個地方本來應該是誰?應該是她的弟子羅珩,亦或是白月,可如今,這兩個少年都無法到這裏了。
“集中精神!”許天正朗聲一喝,將曲容思緒拉回。
曲容忙收斂心神,一心一意持劍守陣。
許天正口中振振有詞,進而大喝一聲:“起陣!”指劍向天。
其餘人亦隨之做出同樣的動作,紛紛舉起自己的兵器。隻見頂上靈檀寶幾光芒驟然大盛,投下無數光線,不斷快速地在他們腳下遊走,越積越多,終於成為了一麵八卦,然而細看,會發現那些光線,並非單純的線條,而是由無數細小的發光符文所組成。
原本斷斷續續的童心轉給曲容他們的力量,此時仿佛被徹底激活了般,從他們身體內沿著手中兵器進入道靈檀寶幾,又仿佛從靈檀寶幾帶了更多的力量回歸於他們的身體,如此循環,生生不息。
在陣法的加持下,靈檀寶幾銀白色的光芒越來越盛,如同墨海中一張白紙,所過之處,墨色皆無。
漸漸地,曲容能夠感覺到自己對上方巨大罅隙的控製了,就好似原本斷線的風箏,此時又重新握住了線頭。
站在八個方位的人好似掐住了罅隙的八個大穴,終於能將其緩慢推至它本應在的地方。
盡管如此,此時的東都也已經天翻地覆,誰也不知道,童心會將如何應對,而若是這張浩劫平安渡過,東都的百姓又要如何才能回到這裏。
隨著他們彼此與靈檀寶幾的關聯愈發緊密,對罅隙的控製之感愈發清晰與直接,一切感官都仿佛打開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耳邊風聲成倍放大震耳欲聾,就連天堂與明堂,此刻看在眼中也成為了兩束明亮的光,有如兩個衝天的火炬。
更甚的是,腦海中不曾停歇的童心的慘呼聲。當聽覺可以無限延伸,一切聲音,不論大小似乎都能穿透層層時空風聲而來。
誰也不知道童心正在經曆著什麼,但那慘呼著實讓人聽得心驚,已經有人額頭滲出冷汗,漸漸動搖。
“一切皆是迷相,集中精神!”許天正大喝一聲,說完,自己也咬牙在劍上劃破了手指,借著疼痛讓自己忽略外在一切幹擾。
其餘眾人紛紛效仿,采取自傷方式穩定心神。
唯有曲容例外,她緊閉雙目,額上綴滿晶瑩汗珠,雙唇已經咬出了的許多血口子。她在心中反複告訴自己,童心不會有事的,他是那麼的與眾不同,總是能夠未雨綢繆,他會沒事的,他一定會在約定的地方,與她彙合。
天堂中,童續離徹底掠奪童心的身體隻有一步之差。
即使童心頂著童正的麵容,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模樣,童續不可克製地體會到了一絲快感。他太喜歡這種感覺,以至於甚至舍不得快速侵占童心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