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莫仇?”皇上過了半響才問出一句,渾厚的聲音在大殿中微微回蕩。
君北淩聽聞皇上此言,心中不由暗自疑惑:父皇為何也知此女?
藍若傾的餘光掃過君北淩與君北宸截然不同的兩副神色,心中不由有了定論,當即回道:“啟稟皇上,卑職正是蒼藍縣縣衙女捕頭莫仇。”
“宸兒,她就是你帶回來的新任掌史?”皇上此言一出,君北淩的眸光瞬間微閃,一雙如鷹的眸子也再次直射在藍若傾身上,那深邃的窺測,好似想要將她看穿一般。
反觀藍若傾倒是平靜的很,即便此時她麵對的是東周王朝權利巔峰的三人,也依舊無所畏懼,有著鮮為難得的從容。
“正是。”
“就因為她破獲了藍若婷一案?”
“是。”
“你可知憲刑司掌史一職,其中厲害。”
“兒臣明白。”
“這便是你的選擇?”
“回稟父皇,兒臣心意已決,還望父皇準肯。”
這就是君北宸,即便麵對皇上,他也依舊是他,冷漠而又肅然……
自己的兒子皇上自是了解,見君北宸如此,他倒也不怒,反而鬆了語氣,轉向藍若傾問道:“你可知憲刑司掌史一職不是誰都能隨便來坐的?”
“卑職明白,卑職謹遵聖上教誨。”
“明白?你明白什麼,朕倒要聽聽?”
君北淩聽著皇上與君北宸和藍若傾二人的對話,心頭一團怒火燒的更盛,憲刑司,父皇竟然把憲刑司交給了君北宸……
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回話前藍若傾微微施禮,並借機掃視了一眼君北淩那麵如死灰的神色,稍作思量便沉聲回道:“卑職以為憲刑司位列六部之外,必將以,一不涉獵朝堂,二不參與黨爭,三唯尊皇權帝命為鐵則。”
藍若傾每說一句,皇上的目光便幽亮一分,不涉朝堂,不參黨爭,唯尊帝命;沒錯,這就是皇上要的憲刑司,一個隻保皇權的憲刑司,但是此時這番話由藍若傾口中說出,皇上的麵色卻不見喜憂,反而比之前更陰鶩了幾分。
“啪!”的一聲驚響,隻見皇上瞬間勃然大怒竟一掌劈裂了桌上的香爐,如若不是藍若傾曾受過各種心理訓練,隻怕此時被這猛然一嗬就已嚇破了膽……
藍若傾的脊梁微挺,頭卻是已深深埋下,皇上此時刻意散發著全盛的威壓之氣,隻覺整個大殿都籠罩著一層陰厲冷肅,饒是藍若傾佯裝堅強,此時手心也微微出汗,不得不說,她此刻並不敢直視皇上的雙眼。
皇上見藍若傾瑟縮而又堅挺的神色,終於稍有滿意,如若麵對他全開的氣勢依舊有人能夠做到臨危不亂,即便此人是真正的良將,他也決不能允許她留在世上。這便是絕對的皇權……
大殿的氣壓瞬息萬變,就連君北淩也是被皇上那一嗬所驚,隻是身為太子,他不能有所顯露便是。
趁著片刻的沉寂,藍若傾微微咬舌吃痛回道:“卑職妄言,請聖上責罰。”
皇上雖不至於如此就看中了她,但對她不卑不亢的神色倒也有幾分賞識。
“妄言?莫掌史此言甚合朕意,豈是妄言?”
皇上突然的轉變,令藍若傾心下一緊,當即跪拜道:“卑職惶恐”。
“何來惶恐之說?”
“卑職擅自揣摩聖心,實屬大逆不道,還請皇上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