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麼?”即便君北宸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件事應有的可能性,但此時他還是更想聽百裏曉生口中說出來,隻有如此,他才能勉強壓下心底那最後一絲騏驥……
百裏曉生見君北宸搭話,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隻是眸色卻是涼了幾分:“除非他本就不是百裏奇門下之人。”
百裏奇一門,南楚百年基業的守護者,善用秘術操控人心,隻為君主所用,直到十三年前因幹涉內政而被株連全族,慘被滅門。從此百裏奇一門的秘術就成了南楚禁術,其中當以消魂針與攝魂蠱為重中之重……
放眼九州,除了百裏奇門人,那邊隻剩下唯一一個值得懷疑的對象——南楚百裏,當今南楚的皇上……
南楚一直以來就都是九州大陸上一個不同的存在。他不似東周與北涼那般土地遼闊兵強馬壯,也不像西夏那般由西涼皇室分裂而建,而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存在。
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神秘的存在……
南楚自建國以來,始皇便以南楚為姓,百裏為名,每一任南楚皇帝的名字都為南楚百裏,似是傳承,又好似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連百裏曉生對此也不過一知半解。
一想到此事的可能性,百裏曉生與穀主都不由心驚:“你難道是懷疑他潛伏在了君北淩的身邊?”
見百裏與穀主也想到了南楚百裏的身上,君北淩反倒沒了之前的陰沉,好似放心了些許的模樣。
“無論是不是他,想來藍若傾都難逃其手。”一想起之前藍若傾三番兩次受傷的情景,君北宸不由蹙目沉思,如果真的是南楚百裏,那他一次又一次的對藍若傾下手到底是為了什麼?
既然已經有了推測和查詢方向,百裏曉生自然也不含糊,隻見他當即推開側窗朝空中放了一記暗號,而後才回身對君北宸說道:“如果她真的落在了他的手中,或許事情還有一線轉機。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出使南楚。他無論想做什麼,都一定要將人帶回去才行。”
百裏與君北宸說話間,穀主一直不住的沉思著南楚百裏到底對藍若傾有什麼打算。如果先前藍若傾身中蟲蠱與後麵招引食人蠱幾件事都是出自南楚百裏之手,那麼此番藍若傾落入他的手裏怕是凶多吉少……
本來藍若傾的藍眸之力就足以令他虎視眈眈,若是再被他發現藍若傾體內的九龍真氣,怕是更加……
“攝魂術……”穀主突然下意識的吐出這三個字來,就連百裏曉生聽了都為之一振。
百裏曉生一向涼薄的眸子突然沾染上了些許寒意:“攝魂術?”
“藍眸之力乃是天生注定,就算他將人擄去也無非強製破壞而已。如果是養藥人,那她體內的複明子毒氣可就排不出去了!一個陷入夢境的人怎麼可能煉成藥人!除了攝魂術,實在想不出他還能做什麼?”穀主一度懷疑是因為瀟妃曾經對藍若傾的所作所為導致她的身體成了天然的藥人引子,可是後來食人蠱一出,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幕後之人對藍若傾的想法絕不止藥人那麼簡單……
君北宸雖然對消魂針、攝魂術有所耳聞,但終究不知其中巨細,此時關乎到藍若傾的安危,他自然容不得絲毫的馬虎:“說清楚。”
穀主見君北宸的眸光已經驟變,隻歎了口氣沉聲說道:“攝魂術顧名思義就是通過摧毀人的意誌從而控製她的靈魂,使其成為無血無肉無懼生死的傀儡。若想練得上乘攝魂術,最為重要的便是找到一個意誌力極其堅定,且自身素知過硬的本體,然後經過藥蠱侵蝕,食人蠱腐蝕,消魂針祛魂,千歲頤養而後成型。成型後的本體會被攝魂人注入新的意識,而後就成為了真正的傀儡。如果本體是孕期女性,那麼分娩生出的胎兒將會是最為強大的元嬰……”
饒是淡定如君北宸,此時再聽聞攝魂術的連鑄過程時都不住胸悶鬱結。所以說之前藍若傾所遭受的種種意外不過一直都是憂心為之……
思及至此,君北宸的麵色簡直如同死人一般青黑的滲人。
“如果中了消魂針,會怎樣?”君北宸的目光一直緊盯在自己緊握的雙拳之上,他此時根本不敢想象若是藍若傾真的落在了南楚百裏手中會是怎樣的下場。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深深盤踞在他的心間,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將他的心捏成一團,甚至他自己都能聽到心髒緊縮而破裂的聲音……
“了卻前塵。”穀主蒼老的聲音隻如同一道魔咒一般縈繞在君北宸的心間。了卻前塵?不……他絕不會允許……
“如果中了消魂針,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君北宸幾乎是在藍若傾失蹤的瞬間就早已做好了決斷。隻是此時,他必須知道他還有多少時間,足夠讓他從死神手裏將自己的女人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