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嬪既然有心等在此地,自然也不是什麼心思簡單的……隻是剛一聽聞淑妃所言,便緊跟著回道:“淑妃娘娘之恩,嬪妾銘記在心。”
“嗬嗬……什麼恩不恩的,不過是看你們年輕,不想你們走了彎路罷了。”淑妃在這宮中也並非呆了一兩天的,對於她們如此明顯的示好,她又怎麼會看不明白。
淑妃不過隨便遞去一句話,婉嬪便爭相言道:“能得淑妃娘娘指點,乃是嬪妾福分。”
按理來說婉嬪的位份雖低於淑妃,但也不至於行此大禮,她這一拜,便是徹底認下來要站淑妃一隊的意思。
她身後的康婕妤,平婕妤和一隋貴人見婉嬪如此行徑一時間都有些摸不清頭腦,隻當她是被淑妃三兩句話就給嚇得蒙住了呢。
實則卻是不然……
這婉嬪倒是個比誰都看的清楚明白的,更是個極聰明的……
隻可惜聰明往往反被聰明誤罷了。
皇後這邊剛一失勢,婉嬪便迫不及待的向淑妃示好,看著好像是後宮生存禮法,但實則卻是不然。這婉嬪的父親乃是大理寺卿葉雄,無論從官職還是資曆來看都擔得起元老朝臣幾字來。
後宮與前朝本就是密不可分的關係,婉嬪的示好,更代表著葉雄的態度。
淑妃因婉嬪這一出,到萬壽宮時已經是快辰時,她人剛一進門,便被蘇嬤嬤攔了下來:“淑妃娘娘還請留步。”
“嗯?原來是蘇嬤嬤?嬤嬤可是有什麼事情?”淑妃對於蘇嬤嬤這不冷不熱的態度早已習慣,就是麵對皇後,她也不見得客氣幾分。此時能朝她福身行李便也算是好的了。若是換了旁人過來,隻怕就隻要看眼色的份了。
“淑妃娘娘若是前來探望太後的,那就且聽老奴一句勸,太後昨日休息的太晚,今早醒了之後便一直不太舒服,前不久剛焚了安神香睡下,此時若是淑妃過去,隻怕不合時宜。如若淑妃娘娘有心,不妨改日過了午膳之後再來,太後的精氣神也更足些。”
蘇嬤嬤的話雖然說得客氣,但卻擺明了不讓進的態度。此時她整個人亦是擋在淑妃麵前的,就是淑妃想繞過她向內殿走都不容易。
“謝過蘇嬤嬤提點,本宮改日再來便是。”淑妃笑的很是和善,卻絲毫不達眼底。蘇嬤嬤剛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淑妃便轉身離去,沒有絲毫拖延。
隻是當淑妃邁出萬壽宮的大門時,君北淩卻是急色匆匆的朝這裏趕來,與淑妃正好碰個對麵。
“參見淑母妃。”
“淩王殿下這麼信步疾走,不知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淑母妃說笑了,本王隻是來給皇祖母請安而已。”
“哦?難得淩王殿下有如此孝心,隻可惜殿下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本王既然來了,自然便有耐心等著皇祖母召見,就不牢淑母妃費心了。”如果說君北淩與君北宸是敵對的關係,那麼他與君北耀便是徹頭徹尾的競爭對手。
君北耀身為皇長子,身後又有淑妃與顧國公府扶持,朝中大臣站他一隊的並不再少數。甚至在藍若傾未出現之前,君北淩一直都不曾將君北宸當做自己首要的對手,而是一直視君北耀為擋路鐵板。
畢竟儲君之位立嫡立長是祖輩傳下來的規矩,就算君北宸再有能耐也終究是在出生時便失了先機,對於君北淩而言,隻要想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除了他,便無可厚非。當然這麼多年來他與皇後也一直是這麼去做的,隻可惜都沒能成事罷了……
“淩王殿下能有如此毅力,怕是並非為了見太後的吧?聽說那鎮國郡主昨日便已經醒了,不知太子可是將之前東宮發生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淑妃嘴角提起一抹從容的笑意,假以好奇的目光看向了君北淩的身上。
“本王先謝過淑母妃的關心,隻是這鎮國郡主一事父皇自有定論,還輪不到我來插手。哦,對了,聽聞大皇兄近來一直再忙著操持永安公主的婚事,若是有什麼需要本王幫忙的盡管開口便是。畢竟本王曾做了儲君那麼多年,對於一些禮法規矩還是懂得。”
君北淩扔下這最後一句話,絲毫不給淑妃還口的機會,便搶先一步朝她拜別道:“本王還要去見皇祖母,便先行一步。”言罷,君北淩便徑直越過淑妃身側朝萬壽宮殿內走去。
淑妃麵上的笑容因君北淩最後那一句極盡挑釁的話語而徹底僵在臉上,眸底也閃過一絲不忿。如果不是皇後當年沾了宸妃的便宜,她還真當自己的兒子一出生便能坐上儲君的寶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