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又過了三日,距離除夕不過剩下三天光景,整個皇宮裏都滿是張燈結彩,就連素來清淨的萬壽宮中都多了些許生機與人氣。
藍若傾這這兩日已經恢複的不少,就是麵色還依舊蒼白的厲害,血虛氣弱的毛病總歸不是短時間內能調理的過來的。如今她能正常走動,已經算是好的快的。
要知道整個人經曆了一次大換血,就是在醫學技術發達的現代,恐怕她也要吊上近月鹽水、營養劑的,又何況是在這個毫無醫療環境可言的古代。
“參見郡主殿下,這是今年宮裏新進的緞繡絲被,太後特命奴婢給郡主殿下送了一床過來。”
“謝過太後恩裳,先替我收在櫃中吧。”
“郡主殿下不換上新被嗎?就快除夕了呢。”
“換上也好。”藍若傾掃了一眼侍女手中的被子,隨口又問了一句道:“各宮是都添了新被嗎?還是隻有這萬壽宮才領的賞?”
侍女正忙著換新被,此時見藍若傾問話,便先停了手中的活計,站正了身子才回道:“啟稟郡主殿下,這緞繡絲被一共就隻有四床,除了您這裏一床之外,就隻有淑妃,德妃和未來太子妃那裏得了皇上封賞,其餘宮中並未添置新物。”
未來太子妃……藍若傾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麵前站著的這位侍女,記憶間搜索了一圈,也不曾記得之前在這萬壽宮中見過,思及至此,她當下便有了主意……
“太子妃?可是淩王已經恢複了儲君之位?”
“郡主殿下有所不知,青蕪殿住進了一位雲城來的雲錦小姐,之前剛被皇上封了太子妃之位。隻是目前儲君人選卻還沒有頒布。”侍女一副誠惶誠恐,知無不答的模樣,更是讓藍若傾堅定了自己所想。隻是現在還不好斷定,她是哪個宮裏派來傳話給她的人罷了。
“這倒是有趣,太子人選還不曾定下,這太子妃倒是先住進宮中了。看來我養傷的日子了發生了不少樂事呢。”
藍若傾這話裏透著幾分酸氣,那侍女聽了更是小心將藍若傾的表現記了下來,稍後好回宮複命。
“郡主殿下,這新被已經給您換好了,若是暫無它事,奴婢便先告退。”
“下去吧。”
侍女眼見事情已經辦好,出門便朝外殿奔走。
藍若傾雙眸微眯,看著侍女消失的方向,心底有了盤算。
“蘇嬤嬤在哪?請她來見我。”
“啟稟郡主殿下,蘇嬤嬤今日陪太後去了西山寺,傍晚才能回來。”果然不出藍若傾所料,如若太後與蘇嬤嬤在,方才那外人斷然沒那麼容易找上機會傳話給她。此時太後不再,對她而言,亦是機會。
“既然蘇嬤嬤不在,那便尋個旁人陪我去禦花園走走吧。在這萬壽宮裏呆了許久,著實悶了些。”
“可是……”
“怎麼?難不成我還有什麼禁足令不成?”上一秒還柔聲軟氣的藍若傾,瞬間鳳眸微眯掃了那內侍官一眼,麵色冷的厲害。
“奴才不敢。郡主殿下不要誤會,奴才隻是怕郡主殿下身體不適,若出門吹了冷風,會有影響。”
“無礙,走吧。”藍若傾不再給那內侍官說話的機會,徑直就出了殿門,一路朝外走去。
內侍官見此情景,當即朝身後的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快步跟上。
藍若傾是記得這個內侍官的,太後身旁除了常帶著的蘇嬤嬤,和宮裏主事的李嬤嬤,就屬他最受重用了,別看他年紀不大,隻有約麼三十出頭的模樣,但是說話辦事卻是極有章法的,就連藍若傾也覺得他甚是機警聰慧。
“郡主殿下,天氣涼了,加件大麾吧。”說話間,他手上捧著的狐狸毛流雲大麾就覆在了藍若傾肩上,對此藍若傾倒也沒有退讓,隻接過手將大麾緊了緊。
兩人一路無話的朝禦花園方向而去,途徑瀟妃的桐華殿時,藍若傾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瀟妃這宮中怎麼如此清冷?看著絲毫沒有除夕的喜氣。”
內侍官隨著藍若傾的話朝桐華殿掃了一眼,隻低聲回道:“郡主殿下有所不知,瀟妃娘娘自入秋以來便身體抱恙,這桐華殿的打理自然弱了幾分。”
宮中素來是個捧高踩低之地,哪個受寵,哪個失寵,這些下人們看的仔細,分的也清楚。瀟妃體弱本算不上什麼被踩壓得事,但如今桐華殿落成這個模樣,定然不單單是身體抱恙那麼簡單,隻怕是失了皇上的心才是真。
藍若傾聽聞內侍官所言,隻一副了然的模樣,便也不再多問,禦花園繞了一圈,終是不負藍若傾所望,在即將返程時竟遇上了淑妃與婉嬪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