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宸腰間的軟劍已經出鞘,劍鋒直指百裏曉生的心口處,隻一字一頓的說道:“記住你的身份!”
幾乎是是在君北宸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手腕也跟著猛然用力,徑直在百裏曉生的胸口處劃了一劍。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就連穀主都未曾來得及反應,便見百裏曉生已經掛彩負傷。
藍若傾看著君北宸的舉動,除了不解更多的則是憤然。
“君北宸。”
“這一劍活該我受,隻不過,若能重來,我還是會如此選擇。”
百裏曉生捂著胸口的傷隻留給眾人一記孤傲的背影。
百裏曉生前腳出門,藍若傾後腳便追了出去。
“百裏。”
“怎麼?想不通他為何會動手?”百裏曉生知道藍若傾就在他身後,但卻沒有回頭的意思,隻是停住了腳步低聲問道。
“對不起。”
“這話或許該我說才是。藍若傾,你終究不夠了解君北宸。”
百裏曉生的話音裏帶著些許嘲諷又好似是無奈,但聽在藍若傾耳中卻都成了意有所指。
“我了不了解他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從始至終都信他,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信他?那你又何苦來找我相幫?”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清楚什麼?”
百裏曉生與藍若傾兩人如同打啞謎一般的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肯先吐露心聲,彼此似是試探又好似都心知肚明……
“與其說是你的選擇,倒不如說是成全了我的算計。所以這一劍就不該你來受。”
這一次百裏曉生沒有再說話,眸子也比之前更沉了幾分。
此時就連他自己都不住的在想,這一劍他受的到底值不值?
於公,他偏幫了藍若傾,便等同於變相阻止了九州紛爭的提早;於私,他不想看著君北宸留下什麼不可彌補的遺憾;如此算來,他倒也算是賺了的吧?
百裏曉生嘴角揚起一抹苦笑,終究抬步走遠……
藍若傾微仰起頭,隻閉著雙眼冥思了片刻,才緩神走回正院。
君北宸自百裏曉生與藍若傾離開之後便一直保持著當下的姿勢不曾變化。麵上的冷色亦是不退。“百裏他也是為了你好。”
“那隻是他的想法。”
“可是……”
“若她不得這一世安穩,我必親手顛覆這天下。”君北宸自從藍若傾在東宮出事消失不見之後便打定了這個主意。
即便亂了九州,亂了天下,隻要能護她,就在所不惜。
這亂世,負盡天下又何妨?
“啟稟主子,瀏城傳回的線報。”
“直接交給百裏,讓他全權處理好此事,將功贖過。”
“是。”
穀主暗自歎了一口氣,終究沒有說什麼,隻隨著影衛的身影一起走了出去。
而此時的藍若傾卻是站在院中久久不曾進門。
直到穀主走了過來,她才提了提嘴角,扯出一抹不怎麼自然的笑容來:“穀主可是去給百裏送藥?”
“那點小傷還不值當浪費我的藥去醫治。如他真有心動手,就不會給任何人留下任何餘地。”
“連您也覺得我不夠了解他嗎?”
“了解?什麼是了解?想他所想,累他所累?年輕人何必把生活弄得那麼複雜?該來的,誰也逃不過,命中注定的,誰也掙不脫。你們都改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