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休息了幾個時辰,藍若傾便再一次來到寒潭前。
她隻想在自己身體康複後,第一時間趕回君北宸身邊,查出那個幕後之人。根本不顧自己的體能是否還承受的了。
宸妃和安以素在暗處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心底不由心疼萬分……
隻是這一次,藍若傾已經能夠下潛至開始的兩倍距離,體內的氣息調動起來也越發的流暢。
隻見藍若傾浮出水麵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尋了一塊半人高的岩石,將它用藤條捆綁在身上,向水下潛去;藍若傾已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這徹骨的涼寒,可以不用再分出功力進行抵抗,隻要一心下潛即可。
為了更好的抵抗水壓節省內力,她便就帶著這塊岩石做水下訓練。
水下的藍若傾,身姿輕盈,行動自如,此刻的她借力於岩石下沉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藍若傾突感水中的寒意比以往更勝了幾分,心中一喜,更加賣力的向深處遊去。
藍若傾下潛的速度越來越慢,水中偶爾飄過片片指甲大小的冰晶,藍若傾強忍著鑽心的涼寒,一鼓作氣全力向下沉去,來往的冰晶擦過她的麵頰,劃出一條暗痕,絲絲血跡尚未流出便已凝固。
藍若傾堅定的目光,直盯水潭之底,如同一把利劍要把譚底刺破一般。周身的水流忽然改變了流向,一個巨大的漩渦將藍若傾卷入,水中依舊一片靜寂,但那個小小的人兒卻已消失不見。
宸妃和安以素站在不遠處的岸邊一直看著寒潭裏的動靜,誰料過了幾炷香的時間,還不見藍若傾出現,不由替她憂心起來。
“素素,傾兒她會不會有事?”
“不會,傾兒的內力深厚異常,而且,若我沒有猜錯,她體內的那股真氣,應該是宸兒渡給她的九龍真氣……”
“你是說……”
“如果說宸兒的令牌在她身上還不能說明什麼,那這九龍真氣的存在,就更直接證明了他們兩個的關係非同一般。這也是我所最為擔心的事。”
“一切都等我們出去再說罷。或許現在還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
這般宸妃和安以素一直為藍若傾而擔憂,那邊藍若傾卻是被寒潭底的旋渦帶入了另一個地方。
當藍若傾睜開雙眼之時,她已躺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之上,四肢已無任何知覺,隻有鑽心的疼痛陣陣襲來。
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但此刻藍若傾的腳還浸泡在水中,這裏的水溫不知比水潭之下冷了多少倍,再不運氣驅寒,隻怕這雙腿都會廢了。
藍若傾使勁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顫顫巍巍的坐了起來,她的身上,手上,臉上,大大小小,細細密密數不過來的傷口,全都凝固了血跡,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沒有一點血色,渾身青紫。三千墨發飄散而下,一道從左眼角劃過鼻梁直抵右耳的紅色血跡異常刺目,血雖凝固了,可那嫩白的的細肉卻都外翻,猙獰著。可她卻偏偏笑了,明明一身狼藉,明明容顏盡毀,可她卻笑得那樣絕美,那樣冷豔,那樣絕代風華。
藍若傾用那滿是傷痕的小手扯住她的衣角,緩緩將右腿向上拖拽,隻見右腿已經全部黑紫,皮膚上還蒙著一層薄薄的冰晶;同樣的她又拖拽著她的左腿,一番折騰之下,總算將雙腳從水裏拖了上來,而她也扯動了全身的傷口,整件白衣已經被鮮血染紅,讓人不忍直視,那該有多痛……
藍若傾休息了片刻便提氣運功療傷,而這一坐便是整整十二個時辰。
隻見此時她渾身都被一層厚厚的白霜包裹起來,活像一個雪人一樣。
倏而,“嘭”的一聲巨響,藍若傾衝破了全身的冰霜,一口黑血順嘴噴湧而出,終是將這侵入心脾的涼寒逼了出來。
藍若傾抹去嘴角的獻血,開始認真的觀察起這個由花崗岩堆砌的石室來。
她沿著水邊的岩石一路向前,隻見一塊石碑刻著“百年修得玄冰枕,千年修得玄冰床”。藍若傾便踱步而去。
此刻藍若傾麵前是一個小型寒潭,冒出的白氣似乎在提醒著它的危險。
待白氣漸漸散去,才看清原來水麵之上有兩座床,玄冰枕便在那座通體漆黑的石床之上,另一座潔白如玉,寒意逼人的想必便是千年玄冰床了。
藍若傾欣喜之餘也暗暗思忖,以她現有的功力隻怕連玄冰枕她都受不了,還怎麼去上玄冰床呢?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流轉,轉眼間,藍若傾已經在這石室中度過了五日,從開始隻能在石床上跳上跳下,到躺在玄冰枕入睡,用了近兩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