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獾雙眼緊閉,暗紅色的血汙從水下絲絲縷縷的滲出,融進冰冷的河水消失不見。
從第一顆子彈打到肚子上,到被盧克的殘肢抽飛,不過秒的時間。王平甚至都還沒覺得疼,意識便陡然模糊起來。
恍惚之間,隻覺得自己變得輕盈了許多,周圍滿是柔和的光,一聲聲呼喚在耳邊響起。
王平兩腳虛浮的飄著,像是踩在一團棉花上。
隱隱的,隻感覺視野前方出現了一道由光芒組成的門,門裏一張張熟悉的臉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有父母的,有逝去的親朋好友的,還有獸醫雅各布的。
這一刻的思維像是在做夢,好似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隻覺得開心。
王平向前伸手,奮力的想跨越那道光門。可在這時,門裏的那些人卻忽然變了臉色,不斷衝他擺手呼喝,竟是不讓他進去。
“爸,媽,快拉我一把啊!”
王平著急起來,哭喊著把手伸進那道光門,想要抓住父母的手。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怪異的吼叫。
“嗷~~嗚~!”
王平回過頭,發現身後隻有混沌虛空。而一隻圓滾滾的胖獾,正呲著牙向他跑來。
“這獾,好熟悉……臥槽,這不就是我麼?”
不等他做反應,衝到近前的胖獾體型忽然變得龐大起來,一瞬間竟與他平齊。隨後,那隻比他臉還大的黑毛大爪子就狠狠的抽了過來。
“啪~!”
耳光聲從病房響起,王平“啊”的一聲驚醒過來。隨後就覺得光線刺眼,忍不住抬起手臂擋在眼前,同時嘴裏怒道:“麻辣隔壁的,你敢打我!”
“沃特?法克魷~你要臉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前傳來,王平忍著刺眼的光線眯著眼睛看去,發現黑人哥伊魯正捂著黑臉站在床邊,憤憤的白眼球幾乎要瞪出眼眶。
“明明是你打的我,法克,你們植物人都這麼不講理嗎?”
“呃……”
王平這才覺得左手有些酸麻,的確像是剛抽完人的手感。
之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恢複過來,但奇怪的是,關於夢裏的一切卻迅速的變得模糊。再去回想時,竟忘了那光門的樣子。
下意識的,王平抬手摸向肚皮。
猙獰的疤痕交錯,中心螺旋形的彈孔已經長死。
“嘿,我王……”
床邊的黑人哥見某人不理他,便又悄咪咪的湊過來,警惕道:“你這次醒了,還會再睡嗎?”
也不怪人家哥由此一問,也是離得近了王平才發現,身前這張黑臉有夠慘。
鼻子似乎是摔斷了,變得有些塌,還帶著血痂。嘴角也是破的,甚至裏麵有顆牙隻剩下了半截。若是再加上開始浮腫的臉,王平醒來這兩次,都快把人家的半條命給搭進去了。
想到昏迷之前的情形,王平忽然歎了口氣,悵然道:“可能,這次不會再睡了吧……”
伊魯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這貨為啥看起來好失望的樣子?
而這時,就見王平忽然皺起眉來,似乎有什麼事情想不通。
好像忽略了什麼?
回憶,再回憶……
“臥槽!”
病床上的某植物人忽然怪叫一聲,拍著床鋪怒道:“他倆這就要結婚了?啥時候的事啊?老子還沒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