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大哥,我隻想知道,子澄的手術,到底算不算成功?”
依墨冉的辦公室裏,顏子鈺坐在沙發上,滿臉的平靜。
明白,她已經準備好了,顏子澄全身衰竭,任誰都不會看不出來。
依墨冉歎口氣,攤開兩手,據實以告——
“不算。”
“我明白了。”起身,她鬱鬱向外走。
沒有痛苦,沒有悲傷,就連顏子鈺自己都懷疑,居然如此的平靜。
她以為自己會大哭,山崩地裂,淚如泉湧,然而,她什麼都沒有,就那麼平靜地走出依墨冉的辦公室——
依墨冉追出門,“顏子鈺,你不問問為什麼嗎?”
搖搖頭,她頭也不回地,再次回到子澄的病房。
“子鈺,你來了。”顏子澄再次稱呼自己的姐姐子鈺,隻是平淡了語氣,沒有了往日的男女之愛。
“子澄。”顏子鈺立在病房中央,凝望著弟弟。
如此,生死分離,卻如此平靜,也許,超乎了生死,她和弟弟,就再也不會痛苦了。
“子鈺,過來躺在我身邊。”
“好。”
擁著他,那麼荏弱的身軀!讓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子澄,這樣痛苦地活著,為了什麼?
“子鈺,照了超聲波嗎?”骨節瘦長的指尖,輕輕撫摸上子鈺的腹部,不時,裏麵的小東西踢一下她的肚皮,打在他的手上,那感覺——特奇妙!
“嗯,照了。”顏子鈺拿出那張超聲波照片,姐弟倆相偎著,一起看新生命的孕育。
子鈺,你有了親人了,我——便不再陪你了。
隻是,你那不幸的婚姻,是因為我而強加到你身上的,在我生命結束之前,定會讓你解脫出來。
“子鈺,我想去青鬆山。”
“好!姐姐帶你去。”
子澄太疲憊了,才清醒,卻又立刻睡著,那張昔日俊美的臉,如今隻剩下皮包骨。
在離開之前,也許,她是該回家一趟,而且要盡快。
顏子鈺悄悄下了床,草草收拾了一下,才走到醫院門口,迎麵,停著一輛白色的奔馳轎車。
白皓,一襲的雪白,斜倚在車門邊,滿臉的沉鬱。
這不像他,真的不像。
與白皓,在網上認識了五年,在生活中,卻隻是短短的五個月,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讓他們隻得默默相望。
“小貓咪,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昏暗的咖啡廳,幽靜而又淒迷,特適合兩人此時的心情。
顏子鈺搖搖頭,“不能,白大哥。”
掀開麵紗後,第一次的對話,便在稱呼上,陌生了。
曾經,他發誓,帶她走出陰鬱,而現在,那不過是網絡上的虛擬。
白皓苦笑,抿了一口咖啡,凝了子鈺,目光幽遠——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給自己起名為琉璃末年嗎?”
顏子鈺卻不想喝,雖然她點的隻是一杯熱牛奶,可她隻願捧著取暖,就像自己和白皓。
“琉璃,顧名思義就是易碎的玻璃,我希望,自己的脆弱和無助,盡快消失。”
原來如此,他居然沒有猜到。
“子鈺,簽約的文件,我都拿來了,你還願意簽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