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辦公室,典雅精致,正如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顏子澄定定地望著司馬雪天,真不枉大名鼎鼎的總裁,工作中的司馬雪天,氣勢赫赫,睿智不凡。
隻是他是子鈺終身要依靠的男人嗎?
“坐下談吧,子澄。”
“謝謝雪天大哥。”
沙發很柔軟,靠背也很舒服,氣息荏弱的顏子澄,輕輕闔上眼睛,休息了片刻,這才看向司馬雪天。
“雪天大哥應該知道,我的生命即將走上盡頭吧?”
視線,微微垂下,為這即將失去芳華的少年,司馬雪天暗暗歎息——
“子澄,我會再找國外專家替你會診的。”
搖搖頭,“謝了,雪天大哥替我做的,這輩子都難忘,隻是好像枉顧了你一片心血,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明白,所以我來求你最後一件事。”
“什麼事?”
“無論什麼事都會答應嗎?”
“子澄不妨說說看。”
顏子澄笑,麵容皓白清臒,“放了子鈺,讓她走。”
高大的身軀,陡然僵住,顏子澄,你就那麼愛顏子鈺嗎?
“看來,子澄不放心我呢。”
顏子澄笑,“是啊,雪天大哥很愛子鈺吧,可是你的愛太沉重太沉重,身邊,還有那麼多的癡情女人,你知道子鈺有多累嗎?”
知道,他當然知道,所以——“我不會放開子鈺的。”
“雪天大哥是不答應囉,可是,今天我發過誓的,定要還給子鈺自由身,怎麼辦呢?”
從口袋中,掏出早已備好的離婚協議書,起身,步履艱難地,走到雪天大哥的身前,攤開在他的辦公桌上——
不要一分的贍養費,隻要子鈺離婚,這個火坑,是他將她推下的,現在,也由他將她救出,算是生命終結前的一個交代,否則,死不瞑目!
擰眉,司馬雪天淡淡道:“我不會放開她。”
顏子澄一笑,指尖撫上鼻尖,放開,是兩道怵目驚心的血紅,滴落蒼白的下巴,沒入墨黑的風衣衣領上——
“顏子澄!”那語氣,微微的抖,第一次,司馬雪天感覺到了恐懼。
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麵前,一點一滴地漸漸流逝——
子鈺,如果他就這樣死去,在我的麵前,你會恨我一輩子吧。
殷紅的血,驚心的白,顏子澄卻笑得燦爛,那眸,晶亮奪目。
“雪天大哥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壞吧,可是,子澄好像沒有辦法了呢。”
“叫醫生,叫醫生來,好嗎?”
“不好。”
咬牙,凜了目光,司馬雪天抓過離婚協議書,唰唰唰簽上自己的名字,不過是一張紙!
子鈺,我說過你是風箏我是絲線,就算我放飛你,可是你依然被我控製。
“雪天大哥真是爽快,借你的浴室用一下。”
雪白的瓷磚,怵目驚心的紅,顏子澄立在鏡前,鏡中的自己,鬼魅一般的煞白,即便用止血棉止住了鼻血,他卻依然縹緲的仿若一縷幽魂。
“子澄。”
顏子澄回頭,目光澄澈,忽然問道:“雪天大哥幫我移植的不是子鈺的骨髓吧。”
司馬雪天僵住——他又怎知道,孕婦是絕對不能捐獻骨髓的呢。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我也覺得神奇,可能是血緣吧,手術後我一直感覺不到子鈺的氣息。”
一步一步,顏子澄艱難地移向門口,司馬雪天想去扶他,卻被他揮開。
“希望,你能對子鈺永遠保密,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