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玉辰宮裏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龍玠瞧見柳無言病歪歪的模樣,硬是宣了太醫來給她瞧脈,不偏不倚,又是點到了胡太醫的頭上。
此刻,胡太醫坐在柳無言鳳塌一旁的矮凳上,冷汗直流。
皇後娘娘到底是怎麼想的?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打算告訴皇上自己懷有身孕的事?那,自己應該怎麼做?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稟報自己欺君罔上的罪行,還是假裝把一把脈,然後欣喜的恭祝皇上喜得貴子?
這,好像無論哪一種自己都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柳無言挽了挽袖子笑吟吟的看著胡太醫,淡淡說道:“胡太醫,發什麼愣,把脈吧!本宮就說是暑上,天氣熱腸胃不適,偏巧皇上不放心,你抓緊時間診一診脈好叫皇上放心。”
胡太醫臉色一綠,抓著醫箱的手一陣發抖。皇後娘娘的意思是叫自己繼續欺君?
柳無言直愣愣的望著胡太醫,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是在散播著一種無形的威脅。登時,胡太醫心裏叫苦連天,今年上元節前,一定要告老還鄉!
但是,上天還是眷顧這個一直兢兢業業的老禦醫,還未待他搭上柳無言的脈象,柳無言卻突然覺得胃裏一陣翻湧,起身疾走幾步又衝到了殿外吐了個痛快。
龍玠看著柳無言淡薄的背影,眉毛越發的擰得緊了。眉眼一轉,他突然冷冷的望向了正暗暗鬆了一口氣的胡太醫。
“你告訴朕,皇後究竟得的是什麼病?”
胡太醫抬起眼睛,額頭上的汗珠凝集的越來越大,最後順著臉頰慢慢淌了下來。胡太醫尷尬的一笑,慢慢起身朝著龍玠行了一禮。
“娘娘說是中暑,那就是中暑……”
龍玠一雙好看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他轉身在桌邊坐定,端起了一盞涼茶。
“皇後說是中暑,你便也說是中暑,胡一,若是這樣,朕留你這禦醫還有什麼用!連朕都知道在伏暑的藥裏並未有川貝這一味藥。”他謔的起身,將手裏的茶盞狠狠的擲在胡太醫的麵前。“胡一,欺君罔上,你知道是什麼下場!”
胡太醫從醫大半輩子,在太醫院裏一直兢兢業業,哪裏見過這等陣勢,膝下一軟跪在地上登時什麼都招了。
“皇……皇後娘娘並不是生病……她是……”
“是什麼?”
胡太醫以首搶地。“皇後娘娘是喜脈,早在日前娘娘昏厥那一日臣便已經診斷出來,隻是,娘娘不準臣說,說是要親自告訴皇上……”
聽到這一席話,龍玠一下子愣在了當下,他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十指微張一把扯住了胡太醫的領子。
“你說什麼?”
胡太醫抬手抹了抹汗水,一張老臉扭曲的不成形狀。這是什麼世道,招與不招都要人命啊!
“臣說,皇後娘娘已有身孕。”
龍玠緩緩鬆開了手,胸腔裏一股難以自已的狂喜之情油然而生。
“她,多久了?”
胡太醫瞧著皇上欣喜的表情,琢磨著自己可能已經脫險,這才顫巍巍的站起身,察言觀色的回道:“三天,就是那日昏厥的時候才查出來的。”
龍玠一愣,繼而大掌一揮砸傷了胡太醫的腦袋:“蠢死了,朕是問,她有身孕多久了?”
胡太醫頓時恍然大悟。“娘娘懷有身孕不到兩個月,目前,一切正常,嘔吐實乃孕吐,乃是正常現象,皇上大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