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葉殿是偏殿,沒有原來梧桐苑那樣寬闊,偏殿也多,一眼望去,是沒辦法一眼望盡的,當初也是給足了陸博霖的麵子,才將梧桐苑上給陸如裳。如今這三葉殿冷冷清清,門口連個太監丫鬟都沒有,立馬就能猜到這陸如裳隻想安心養胎,並不想展露風頭。
韓宇縛一腳邁進三葉殿的大門,就瞧見陸如裳正在秀虎頭肚兜,一旁的凝香和雪兒,一個扇扇子,一個給陸如裳選陣線。她倆瞧見韓宇縛來了,立馬放下手中的活兒,蹲下身道:“皇上吉祥!”
韓宇縛罷了罷手,示意免禮。正在專心秀肚兜的陸如裳這才知曉韓宇縛來了,連忙將繡了一半的肚兜放在桌子上,想要起身,卻被他扶住了手。
“愛妃免禮,現下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禮。”韓宇縛第一次柔情蜜語對待陸如裳,臉上笑意十足。
看模樣他倒是對陸如裳肚子裏的孩子十分在意,所以連著對陸家的恨意也全部都拋諸腦後,願意笑意迎人。
“皇上今日怎地來了?”陸如裳與韓宇縛一並坐在軟塌上,在冷宮的日子裏早已將手指磨得粗糙,所以她很快把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從韓宇縛的手中抽出。
韓宇縛看了眼從他手中抽走的手,假裝不甚在意地拿起了虎頭肚兜,眉毛一挑,甚是驚喜地說:“沒想到愛妃的女紅竟如此出色,朕正是頭一次見呢。”
“娘娘近幾日已經給肚子裏的小阿哥小公主做了不少衣服了,現在雖是暑期,炎熱非凡,可娘娘都把小阿哥小公主的冬衣都做上了!”雪兒把陸如裳近日來的女紅作品一一介紹了一番,想必看到韓宇縛如此開心,就不禁開始碎碎念,把陸如裳的好都念了一邊。
“雪兒,休要胡言亂語!”陸如裳瞪了一眼雪兒,讓她及時住嘴,不要再多說了。
“哦?愛妃,原來你竟那麼珍惜我們的孩子。”韓宇縛忍不住挑眉,“朕曾經定然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怎地沒有看出來愛妃的姿色上乘不說,手藝也是實打實的好,愛妃真是讓朕高興。”
與韓宇縛尚未聊了兩句,一旁的小太監就進門來催促:“皇上,早朝時間到了,不宜耽擱。”
聽此,韓宇縛握住陸如裳的雙手,滿滿的情深意重:“愛妃,早朝之事刻不容緩,等朕有空再來探你。”
“是,”陸如裳福了福了身,柔聲道:“早朝自然是比臣妾重要的,皇上盡快去吧,早上您能來探望臣妾,臣妾已然很高興了。”
言罷,小太監領路,韓宇縛上了黃攆,一路去了光明殿。
過了半晌,陸如裳坐到軟榻上,飲了一口茶水,與雪兒說:“雪兒,茶水都冷了,給我添點熱茶去。”
雪兒福了福身子,拿著碗蓋出了前廳。
“凝香,”陸如裳把凝香叫到跟前,看了看已然出去的雪兒,她繼續道:“幫我查一下皇上昨兒去了哪個嬪妃處歇息,此事勿要聲張,切記。”
“是,娘娘。”
凝香領了命,便立刻去找內務府相熟的小太監,托小太監去打聽總比自己打聽更不容易露出馬腳。
還未等日頭落山,小太監就來了消息,說是皇上昨兒去了容嬪處。凝香得了消息後就把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陸如裳。
“若是容嬪近幾日來三葉殿,萬萬不可讓她進三葉殿,推脫理由有二:一要稱本宮生病不待見客,二要稱去服侍太後,不在三葉殿,若是實在推脫不掉,再來告知與我。”陸如裳把此話與凝香道了個清楚。
凝香不解:“娘娘為何……”
“為何避著容嬪?”陸如裳輕笑了一聲,“你可知今天皇上為何來本宮這三葉殿,三葉殿可是偏殿,皇上一向不愛本宮,為何要來?”
“自然是欣喜娘娘肚中的阿哥公主啦!”
“凝香,你仔細想想,皇上可在姬貴妃有孕時,待她有特殊之道?”陸如裳言語直接,見凝香搖搖頭,她又繼續說道:“我曾在冷宮多日,皇上從未對我上心,他仇恨陸家,所以將本宮的親爹親娘都接連害死,可就因為本宮懷了他的孩子,他就輕易接受了本宮?世上哪有那麼便宜之事,怕就怕皇上有了個萬全之策,想讓本宮保不中肚中的孩兒,接下來,本宮可能又是冷宮的命。”
“娘娘!”凝香立刻跪倒在地,“您可千萬不能這麼說,您這剛從冷宮回來呢,呸呸呸不吉利!”
“凝香,”陸如裳將凝香的雙手托起,眼中含有無奈,“本宮去冷宮倒是無礙,怕就怕又將你和雪兒二人罰入辛者庫,倒是你們要再出來是難上加難的事情了!”
凝香被陸如裳的話給感動到,眼中含淚,“娘娘,凝香是娘娘的奴婢,無論如何都是幫著娘娘的。”
“此事萬萬不可告知了雪兒,她性情急躁,一不小心說了出去就是大難了。”陸如裳歎了一口氣,把一切都關照好。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