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莫宇文拿著裝著糕點的盒子來到琴房,琴房裏的琴師麵麵相覷,便知這個不善言語的莫宇文又得了娘娘的賞賜,正想嘲諷,卻被莫宇文推到桌前的盒子給堵住了嘴,“容嬪娘娘說辛苦各位琴師連日練琴,親自做了鬆花糕慰問大家,望能緩解各位琴師一星半點的辛苦,以做慰藉。”
各位琴師一聽不是光賞給莫宇文一個人,便心頭一陣欣喜,直接開了木盒,人手一塊撚了去,邊吃邊讚歎道:“容嬪娘娘手藝真心好,這鬆花糕甜而不膩,真真是美味兒。”
莫宇文沒有接話,而是出了琴房,來到寢殿,將琴放至床頭,稍稍抹了把臉就預備躺下睡了。那些琴師吃了送花糕後也一一回到了寢殿,一邊討論著不能辜負容嬪娘娘的心意,一邊說著糕點的美味。
“不日便要舉辦合天盛宴,看這樣子那位將軍應是快回朝了。”
“陸家也隻剩下那一位將軍了,現在遠在天邊,定然是不知道這朝中的消息,若是知道了,怕是皇上都要坐不穩現在的位子了。”
“皇上才不會懼怕這些,莫不是如此,為何要娶陸貴妃,何不一起斬草除根,來的痛快。”
“若不是懼怕那位將軍,論皇上的品性,哪裏會要了陸家的獨女。”
“呸,你們還敢議論皇上,也不怕被聽見了絞了舌根,割了腦袋。”
幾個絮絮叨叨的聲音從幾個琴師的口中說出,但是一旦提起陸家為什麼會有慘案,大家都幾乎閉口不談,因為上頭那位不受寵的陸貴妃此時還安然無恙,沒見皇上對她重罰,更沒見皇上對她寵愛有加。說來也算是奇聞一件了。
莫宇文翻了一個身,在漆黑的夜裏睜著雙眼,隻有他知道自己當時做了什麼決定。那日在陸府在陸博霖麵前表現出來的的決絕,斷然不是假的。即便現在他什麼都不是,可看著如裳一切安好,他也是心滿意足。
在將軍回來之前,他一定要保如裳無恙,才得以不負陸博霖所托。
他一夜無眠,第二日就匆匆受了容嬪婢女之邀去給容嬪彈曲,正在撫琴之際,姬蕪歌大著肚子來了,看樣子足月了很快便要臨盆,可這姬貴妃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仍然打扮的花枝亂顫,到處亂跑。
“容嬪妹妹,好久不見,本宮許久未出門都不知曉宮中大事,合天節就要來了,聽聞太後將擇節目的好差事給了妹妹,妹妹現下真是皇恩受寵啊。”姬蕪歌允自選了個位子坐了下來,揉了揉已經隆得十分大的肚子。
容嬪心下一猜便知,姬蕪歌這時候來她殿裏,定是來滋事,想來上次陸如裳小產事件仍然是耿耿於懷,現如今她身懷六甲,臨近臨盆,誰要是動她一根毫毛,天底下的人都會知道姬貴妃是在容嬪的殿裏出事,定然是容嬪害的。
思及此,容嬪麵上一笑,道:“姬姐姐今日怎有如此高的雅興來妹妹殿裏?妹妹今日承了太後的好意,拿了些禦膳房做的糕點,姐姐先嚐嚐吧。”
說著就讓玉仙端來了兩碟看上去模樣極佳的糕點,而這姬蕪歌竟沒有動手,想著她也是知道,自己萬一吃了不幹不淨的東西,沒了孩子不要緊,就怕連皇上的寵幸連著一並消失了。即便容嬪說著是太後賞賜的,她也沒下手拿起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