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幾處戲倒也稀鬆平常,不知是誰向韓宇縛提起,想要中間調節一下氣氛,便將琴房師傅的節目提前了。
戲台上出席的共六位琴師,莫宇文排在最邊上,也是最不起眼的位子。而容嬪的目光卻僅僅追隨著莫宇文,一曲《高山流水》從琴音中彈立而出,前期幾聲彈奏像是涓涓流水般細膩滑過,中途一陣高昂,竟像是俊山連綿般磅礴。
六人之聲,像是百人彈奏,聽得韓宇縛與楊美清心中一陣舒暢,更是樂嗬嗬地飲了好幾杯茶。
“彈這首曲的幾位琴師請上前一步。”韓宇縛身旁的小太監,傳他的旨意。
六名琴師從戲台上走下,跪在韓宇縛與楊美清身前不遠處,幾名琴師齊聲說道:“皇上吉祥,太後吉祥。”
“免禮平身。”韓宇縛心情大好,臉上笑意十足,說道:“這曲兒朕看了下節目單名為《高山流水》,聽爾等彈奏之意確也有磅礴之意,與這合天節的寓意相輔相成,是為大好,來人啊,賞!”
話音剛落,韓宇縛身旁的太監裏麵宣:“賞琴房《高山流水》之作六名琴師各白銀五十兩。”
琴師們欣喜十分,立馬叩謝隆恩:“謝皇上,謝太後!”
言罷,才秉揖退下。莫宇文走在最後,他退出殿堂後又回到了後台,憑節目單來看,《提線木偶》原本是在《高山流水》之前的,卻因喜好原因,被迫提到前頭,而莫宇文除了彈《高山流水》外,更是作曲了《提線木偶》,真正是排在了一並。
帷幕升起,莫宇文那處琴聲叮叮當當響起,恰巧如木偶中一位老婦人銅鑼聲,另一處一名少年從天而降,手持花槍咿咿呀呀就衝身前來,在老婦人麵前就是一個驚天跟鬥,老婦人口中念念有詞,說道:“各位父老,各位相親,今兒老夫與小兒來到貴地想討口飯吃,表演了露地花槍給各位瞧瞧,覺著好看的給個賞錢,覺得一般的給個掌聲,咱們娘兒倆再次謝過各位了!”
小太監模仿的老婦人聲音真真是恰到好處,一聲咿呀之後,少年就展示起了花槍的各種姿勢,陸陸續續竟從周圍走了不少人過來圍觀,人越多,掌聲越是響亮。不曉得那兩位小太監是如何用十根手指掌控這麼多紙人的,惹得底下官員和嬪妃連連拍手叫好。
“這節目倒是新奇,以前倒是從未見過。”
“我在天耀城倒是聽過幾次,卻是沒有見過能操作那麼多人偶的,想來必然是花了不少功夫。”
“咱們天耀城竟有這等節目,真是新奇!”
楊美清見官員們議論紛紛,她心下也是歡喜,與韓宇縛說道:“咱們這容嬪啊真是有心,竟能尋得這麼好的一個節目,在合天節中是最為出彩的。”
“太後所言甚是,”韓宇縛點頭讚同道:“該賞,該賞。”
隨後他又看了一會兒節目,這才感受到提線木偶最為出彩的並不是它本身的新意程度,而是內容本身,體現了鄉土民情,又有琴聲的相得益彰,才會有如今頗為出色的一場演出。而這彈奏琴聲的琴師卻讓韓宇縛神色一動,眼中不明情緒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