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年,她就是在父親的這種重塑之術中痛過來的,也是在那時候,她發病時,失去了視覺……大概,是不想看到父親殘忍的臉吧?
最初碎骨時,她會痛得日日夜夜睡不著,眼睜睜看著一室的孤寂,以及按時來給她的手上藥的父親,她也曾乞求過他,求他給她上一些麻藥,讓她不要那麼痛,可是他卻說那樣有可能會對她的手部神經有所損傷,痛會讓她更清晰地記住自己每一根手部神經……
百日長好,她還沒有完全適應自己的手指,就會再次迎來一次斷骨之痛……
長達兩年的時間,從最初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到後來隻能寂靜地偷偷哭泣,再到後來,她已經可以冷眼看著父親用他特製的工具敲碎她的手骨了……
有多少次,她絕望得想就此死掉?
那種好像永遠看不到明天的痛苦,沒有人可以了解的絕望,讓她比任何人都要厭棄自己……
把顫抖的水漣漣攬進懷裏,墨北蒼心疼地垂眸,也幫她擋去所有人審視的目光,“都已經過去了,漣漣,以後你是我的,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如此欺淩你,即便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也不行。”
把臉埋進墨北蒼懷裏,水漣漣聲音哽咽,“幫我……幫我弄清楚……”
她糊裏糊塗承受了這麼多年,至少要讓她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乖。”用自己的外套把水漣漣遮住,墨北蒼才抬起自己冰寒至極的眸子,“什麼是‘天祿之手’?”
“能不能讓我們看看漣漣的手?”封爺爺和封父眼巴巴地說,雖然他們已經不忍心在後輩中打造“天祿之手”,但不代表他們對此沒有渴求。
如果水漣漣真的有“天祿之手”,那麼窮盡畢生之力,他們也要把這丫頭帶回家族之中!
“你說呢?”愈發抱緊水漣漣,墨北蒼的眸子愈發陰寒。
與墨北蒼相識數年,對他也算了解的封雲澤慌忙擋在他們之間,打圓場道:“爺爺,老爸,請你們多體恤一下漣漣曾經承受的痛苦,不要被既得利益蒙蔽了眼睛。”
兩位老人齊齊沉默了,封雲澤才轉身跟墨北蒼介紹:“‘天祿之手’是我們封氏一族的先祖們給家族中血統最優秀子弟的巧奪天工的手的稱呼,意指天賜的福祿之手。誠如你所見到的,擁有‘天祿之手’的人有著宛如上帝之手一般的神奇而又強大的能力,但卻極少有人知道,得到這份強大需要付出的代價有多麼慘烈。”
所以,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嗎?
她的親生父親,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把她當成沒有血肉的工具一般訓練?
他以為這樣就能讓她變得無所不能嗎?!
可笑!如果她死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場空!
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