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清沒有回答,“她在這裏時,你為她防著你自己人,生怕她受害,要裝作自己對她無情,生怕被被別人發現你對她有情,你這顆心藏得這麼深,她也不知道。”花衣濃對他的態度早就習慣,“她現在回到了別人的懷抱,你卻在這裏孤零零的一個人,你讓她睡冰床,不過是要救她,你這樣用心,她卻恨著你,現在在別人的懷抱,你不難受嗎?”花衣濃坐在屋角,自顧自的說。
“滾!”碧落清一句怒喝,心裏那股火氣,就像火球一樣在胸膛裏亂滾,滿腦子都是封傾城的那句我恨你!花衣濃見他一閃而逝的殺意,心中害怕,這個人會真的殺了她。她雖然不敢動怒卻敢言,“相逢不是恨早,就是恨晚,她若是早些遇見你,也許現在的你就不用一個人在這欣賞月色了。”冷嘲熱諷的說完,飛快閃身離開。她想她是恨晚,她對封傾城說不出的嫉妒,無奈也能埋在心中。
碧落清看到花衣濃飛快地跑掉,眼中一絲回憶襲來,他想起封傾城的背影,那樣單薄清冷,她一向很端莊,卻每次被他逼到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境地,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不會失去的東西?他不知道有沒有,但是他相信有。碧落清起身,一個人踏著月光
走在街道,踏上了一個人的路途。
這樣的日子已經很久了,隻是這段時間因為封傾城的陪伴,讓他現在有些難以忍受,就像被冰雪覆蓋的時候,需要封傾城這樣的一團火來取暖;暗夜無邊的時候,需要封傾城這點點星光來取暖;迷路時,需要封傾城這樣一盞航燈來取暖……四季輪回,心裏濾不去的是煩惱和憂愁,腳下略不去的是艱辛和傷痛。寒天冷日,沒有封傾城來溫暖迎風而立的自己,該怎麼體會溫暖?碧落清拿出袖中的玉笛,便開始吹奏,曲聲清幽,聲聲如訴: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裏斜陽暮。 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成此恨無重數,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封傾城似乎聽到笛聲,眉頭漸漸舒展,李蘇念隱約聽到了笛聲,隻是未想太多。碧落清坐在橋上吹笛,而花衣濃在他的身後悄悄的看。碧落清根本不知道封傾城於他到底算什麼?他覺得自己有責任去解除她的生命中的一劫,卻不知道是愧疚多些還是情誼多些,這麼多年心心念念希望她過得好,於是不再因為他而受苦,可是她卻並未真正的自由,他想讓她自由,自由,多麼奢侈的東西!
天空一絲雲朵也沒有,這一天格外的熱,落冰漪坐在花藤下的陰涼處,一本書蓋著臉,正睡著覺,她在這宮裏哪裏都不能隨便去,隻能待在弦月殿隨時聽軒轅曜的差遣,這讓她無比鬱悶,隻能躲在這裏睡覺。身邊出現重重地腳步聲,落冰漪拿起書便起來,不想軒轅曜正低頭準備去掀開她的書,落冰漪的頭正好撞上了軒轅曜的下巴,軒轅曜“嘶”地一聲,表示有些疼。落冰漪看著他鼻頭上有些汗,道:“這日頭這麼毒,你怎麼還出來?”軒轅曜坐下道:“本王見你在這裏許久,都不願意去我殿裏,想著怎麼請你進去。”雖說殿內有冰塊,清涼宜人,但是落冰漪因為昨晚的事不願在跟他單獨相處,“殿下說笑了,怎麼能勞煩您請,你一句話便可以了。”落冰漪起身認真的看著他,軒轅曜搖搖頭道:“還在生本王的氣?”落冰漪作揖道:“王爺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