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住思緒,李蘇念盯著碧落清沾有血跡的石頭,腦中如閃電般想到什麼,卻一時想不起。李蘇念強迫自己鎮定,碧落清去看看落冰漪的情況,若不是碧落清的醫術高明,落冰漪恐怕早就不行了。李蘇念微微吐出一口氣,他眉頭緊皺,想不到這裏任何破綻。
他站在那裏,身影孤寂,碧落清看著他,沒有說話,起身繼續找,走到李蘇念的身旁,整理整理衣袖,這是他比較煩躁時的動作,他倆對看了一眼,碧落清拂袖走到另一旁,從碧落清的袖中掉下一封被水浸泡過的信,眼看就要又掉進水裏,他伸手去接,道:“你得東西掉了。”碧落清看著李蘇念手中的信封,心中一顫,伸手接過,李蘇念道“已經被水浸泡過,還要留著?”碧落清黑眸一瞟,“你難道不知道有種字,是用藥水才能看見的嗎?這些對它沒什麼效果,就算落入別人的手裏,看到的也是一片空白。”碧落清像是吹噓自己的手段,他與李蘇念待在一起一晚,對他的能力有幾分佩服,現在也不禁像顯擺顯擺。李蘇念卻陷入沉思,霎那間想起自己方才感覺不對的地方!他抬起紫眸,眼裏迸發出光彩,他臉色凝重道:“我明白了!”
剛才到底哪裏不對勁!那血跡上隱隱顯現的像是字的筆畫,李蘇念心中狂喜,他走到方才那個碧落清站的地方,用劍割破手掌,由上往下抹了一層血跡。隱隱顯現幾個字:碧水東流至此回。碧落清看著石壁上的字跡,其實在李蘇念用血塗在石壁上時,大概就知道他想到了什麼,隻是他總是比李蘇念晚些。
看著李蘇念打開那扇小門,碧落清已經扶起落冰漪,“快走。”那扇門裏雖然陰暗,但是在這裏設一道這樣的門,絕對是拿來逃生的,不會再有機關陷阱,三人逃出帝陵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傍晚,碧落清已經盡了全力保住落冰漪的心脈,兩人各自不同時段傳輸內力給落冰漪,碧落清與李蘇念看到外麵的星光時,碧落清如釋重負,李蘇念卻眉頭緊皺,碧落清知道他在擔心落冰漪,可是落冰漪的身體裏似乎有一種毒素,那種深入骨髓,連他的血都不能根除的,隻是不知道李蘇念知道會怎麼樣?他心中憂慮,心情也跟著凝重,卻又搖頭,李蘇念傷心幹他何事,他們隻不過相處了兩日,兩日卻同生共死,碧落清想著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多情,他從來珍惜這些情誼,當他看到別人有這種情誼的時候,他羨慕,希望占為己有,可是當他得到時,他卻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他願意記住這樣的感覺,不願繼續下去,因為他最怕傷心,怕傷心的人,往往是最深情的人,可是他從來覺得自己是個無情的人,這是連他自己也認不清。
往往說自己是沒有心的人,是因為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這一路上落冰漪一直在沉睡,李蘇念生怕她會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停止呼吸,時不時的摸摸她的脖子的動脈。碧落清則在一旁不鹹不淡道:“我在這裏,不會讓她死的。”李蘇念覺得這詞太熟悉,淡淡道:“你還是擔心自己吧。”
“你告訴他我是碧落國的餘孽了?”碧落清反問,李蘇念好不隱瞞點點頭,碧落清哈哈一笑,“不怕,他還等著我開寶藏呢,怎麼會殺我。”
“你是不怕,軒轅曜要抓到你或者殺你很難,隻是你懷揣著寶藏,不怕他散播出去,江湖朝廷都置你於死地。”李蘇念緩緩走著,這裏一片樹林,也不知道是哪裏,三人找到一處山洞,暫時安頓下來,碧落清一身白衣有些髒,他悠閑道:“我正巴不得,都來找我,我讓他們自相殘殺,也是不錯的。”
“我就是要天下大亂。”碧落清看著李蘇念嘴角勾起一抹無邪的笑容,笑得純淨。李蘇念心思百轉道:“你已經進了帝陵,也平安出來了,該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碧落清對著火堆加了幾根材火,神情晦暗不明,像是陷入回憶。
“你想知道什麼?”碧落清像是回過神。“你和封傾城什麼關係?”李蘇念開口。
“朋友。”碧落清極快的回答,沒有一絲猶疑。李蘇念愣了一下,“我以為??????”碧落清自在地躺下道:“戀人?你怎麼這麼邪惡,那時才幾歲。”李蘇念臉色一冷道:“我以為你不會說。”
“我與她自小認識,隻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她被抹去了那些記憶,不記得我,我那次擄走她,就是希望通過與她的相處,她能想起來。”他說得輕鬆,“李蘇念道:“她真正的身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