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詞開始收拾落冰漪的衣物,看著包袱裏的金絲甲,心中驚訝,這金絲甲如此貴重,她怎麼沒有隨身穿著,卓詞收拾好衣物,就離開,回到卓府就進房,坐在房中整整一日。
八月十五,烏雲遮住了月亮,李蘇念參加宮廷的家宴,看著宴會上歌舞升平,看著皇宮的繁華,有些心不在焉,皇帝看了一眼,道:“蘇念,這幾日朕收到消息,傾城回封靈山莊了,你現在不必擔心了。”李蘇念神情驚訝,點了點頭,李蘇念是暗中送封傾城回去的,這些日子,他算馬不停蹄,好不容易趕上家宴,李蘇銘看著他的樣子,眼神厭惡,皇後淡淡瞥向他,李蘇念起身道:“兒臣覺得封姑娘是因兒臣保護不周,理應送一些禮品過去致歉。”皇帝笑著道:“難得你有心,準了。”李蘇念行禮謝恩。
月亮還是灰蒙蒙的,李蘇念從宮內回來,看到瑞王府張燈結彩,很是熱鬧,他想要是落冰漪在這裏會怎麼樣?她還沒有來過他的家,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他心中湧起一股悲傷,他想他要開始行動了。
白壁山上,百靈子與紫陌在一起喝酒賞月,這麼多年,他們重逢過的第一個中秋節,百靈子舉杯道:“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操心我徒弟的病情,我還想她多活幾日。”紫陌冷眼一瞪,“我在認真救她!”
“你是在認真解毒,你根本沒有估計她的身體承受能力,若是再給你治幾日,就算毒解了,人也完了。”紫陌倒了一杯酒,“不是有你給她調理嗎?”
“那也不能給你這麼糟蹋,我辛辛苦苦小心翼翼護著她,你倒好。”百靈子有些無奈,她治療確實有效果,當時本來就是激她治療的,現在效果是有,隻是藥性太強,紫陌喝下酒,笑得得意道:“怕了?”
“你不是故意激我治她嗎?”紫陌說這一句,用一種非常輕快的語氣,百靈子想這師妹是聰明的,還是沒變,把他帶坑裏了。百靈子亦是笑著道:“我的好師妹,我真是甘拜下風。”紫陌覺得這樣才是她該過得生活,溫暖幸福。她看著百靈子道:“你徒弟這毒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根本沒有辦法根治,我隻怕她時日不多,你莫要太傷心。”紫陌的語氣透著關心,這麼多年她沒有關心什麼人,說這樣的話她已經鼓起了很大的勇氣,這個人像兄長一樣疼愛她,她唯獨對他硬不起心腸。百靈子有些受寵若驚,眉眼一舒,語氣裏無限傷感,“生死有命,我已經盡力了,她若斯一直醒不過來,我就一直照顧她,直到我不能再照顧。”
紫陌淡淡道:“若是她能活到你都不能照顧的念年紀,我就承認你的醫術天下無雙,再也不跟你爭。”百靈子搖著酒杯,嘴角一彎,落冰漪是個苦命的孩子,從小受了很多苦,又背負師兄的死,現在 又傷痕累累,百靈子看著月亮躲在雲後,心情糟糕極了。“你會回碧落教嗎?”百靈子話鋒一轉。
紫陌神情一愣,微微不悅道:“不會。”百靈子道:“他畢竟是你的哥,你不回去看他嗎?”
紫陌放下杯子,起身道:“我就跟他沒什麼好的。”一陣涼風,鬆枝簌簌,吹起紫陌的白發,“這麼多年,你何必自苦,那些事情其實不是你的錯。”百靈子緩緩道。紫陌眼圈一紅,募地朝後退了幾步,掉過頭,紫衣獵獵,輕聲道:“是呀,關我何事,那都是哥哥做的,我隻不過是待罪的羔羊,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姻緣。”
百靈子心中一陣難過,道:“明日跟我一起去采那株靈芝如何?”上次他們相遇的地方,就是都在想怎麼拿那顆長在半崖上的靈芝,紫陌點點頭離去,周身的氣息有些冷漠。
月華流瀉,秋風輕揚,封靈山莊,封傾城自從那日回來,李蘇念走的那天,她沒有去道別,日子像水一樣靜靜流淌,這些日子她總是夢見碧落清,不知道為什麼,她常常會想起碧落清從樹上看著她眼中的傷楚與落寞,搖了搖頭,拿起玉笛,每次想到煩心事她便吹笛。碧落清躺在屋頂,聽著她笛聲,寂寞傷懷。突然斷了,他心中疑惑,抬起瓦片,良久不見裏麵的動靜,碧落清以為她睡了,正準備離開,封傾城膚白勝雪,一雙星眸轉盼生姿,清麗不可方物,她望著碧落清,也不說話。碧落清卻是心驚她何時站在這裏的。
良久,封傾城開口道:“你在這裏偷窺了多久?”
碧落清臉色一凝,繼而玩世不恭地笑道:“你又看我多久了?”封傾城皺著眉,碧落清一路跟著過來,行跡隱蔽,軒轅曜已經知道他們還活著,李蘇念雖然沒有告訴他,但是他已經回國,軒轅曜自然就知曉,隻是碧落清下落不明,這是他真正關心的,寶藏不能落在別人的手裏。碧落清自然知道,碧落清用李蘇念的名義,傳了一封假信。信中言明與碧落清去找寶藏根本就是騙局,玉璽裏麵根本就沒有寶藏,那不過是有心人想要挑撥碧落國與其他國家的關係製造的謊言,也真的成為了碧落國亡國的原因,碧落清真的就是想要玉璽,想要複國,他竟被騙了,李蘇念越是這樣說,軒轅曜越是覺得那寶藏是真的,是李蘇念想獨占。軒轅曜一直沒有動靜,想必他心中在想著怎麼咽下這口氣,讓別人進了自己祖宗的墳,最後還被耍了,估計現在怎麼對付琅琊國。碧落清覺得自己這招挑撥離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