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巴黎……”
司夜銘微微起唇,“我們回去。”
在家人和夏筱時之間,他選擇了家人。
可是這個命題本身實在太戲劇性,他根本沒有別的選項。
他知道夏筱時不會怪他,但是他恐怕在將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中,都原諒不了自己。
而遠在美國的夏筱時,被帶到了曼哈頓的一棟豪宅裏。
裏麵除了三個幫傭的阿姨,再沒有別的人。
寒信凶神惡煞地把她帶到客廳,一臉不忿地坐在了她的對麵。
瑞秋和傭人親切地打了招呼,讓人做好了吃的端上來。
實際上夏筱時也實在是餓壞了,看了寒信一眼,也懶得跟他客氣,埋頭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一對年老的夫婦急匆匆地趕回來,還喘著粗氣。
夏筱時半抬著腦袋,一大口意大利麵還咬在嘴裏……
抬起眼珠子瞥了瞥,夏筱時一時間吐掉不是,咽下也不是。
兩位老人盯著她,忽然喜極而泣,幾乎可以用抱頭痛哭來形容!
夏筱時頓住,不明所以的很。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又有一對中年夫婦急匆匆地跑到夏筱時的麵前,那個男人紅著眼眶盯著她半響,摟住自己哭泣到幾乎崩潰的妻子,一起走過去和老年夫婦抱在一塊。
夏筱時的嘴角抽了抽,這一家子怎麼回事?
放下叉子,將嘴唇擦幹淨,看向一旁黑著一張臉的寒信。
寒信盯著夏筱時的臉,目光深沉。
瑞秋倒是溫和地坐在夏筱時身邊,指了指一側的牆麵。
夏筱時偏頭望過去,看見一張泛黃的全家福,一對夫婦,左側是一個女兒,右側是一對年輕夫妻,中間坐著的調皮不已的小孫子連鏡頭都不願看,撅著嘴,被那個單身的女兒揉亂了頭發。
猛地站起身來,那個女人……
夏筱時衝了過去,貼的很近地關注著照片上那個年輕的、笑開了的女人,那麼的年輕和開懷,隻可惜……已經死了。
“媽媽?”夏筱時輕聲囈語。
“你記得她?”
夏筱時迷茫地回頭,分辨不出來是誰在說話。
年老的夫人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臉上的皺紋都皺在了一塊,看上去像是這一世飽經了風霜。
“你叫夏筱時是不是?你還記得你母親嗎?她葬在哪兒?”
“我不記得她了。”夏筱時苦澀一笑:“我從小在外麵長大,記憶中沒有任何她的影子。但我去祭拜過她,也看過她的照片。”
這位老夫人苦笑連連,歎道:“果然……”
“什麼?”
“沒什麼。”老夫人拉著夏筱時走到一側坐下,笑著說:“我們是你母親的家人,我,是你的外婆。”
夏筱時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明白了。
這一年來,認親好像已經成為了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哥哥,爺爺,姐姐。
現在是外公外婆,恐怕還有舅舅舅母,表哥。
隻可惜,缺了一對父母。
夏筱時站起身來,衝著兩位老人家點點頭:“外公、外婆。”
“誒!”老夫人喜極而泣,和寒老一塊高聲答應著。